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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藍又問,那娘娘是喜歡紫色麼?
戚雲裳搖頭,沒再往下說了。
至於許嬌要演的容晴那部分……
是容晴回到錦繡宮之後。
晚上,她輕輕吹著自己的指甲,對著燭光看了好久,另一手裡握著從御花園裡摘的一朵鳳仙花,只因今日皇后誇了她一句人比花嬌。
她甜蜜著在心中回味跟皇后的那些話,忽然間,她的思緒停了停,招來心腹:「戚這個姓氏,有何講究?」
心腹茫然地回答她:「戚家是我朝大姓,祖上跟著燕太-祖打天下,如今也是我燕朝第一個外姓王。」
容晴喃喃重複:「外姓封王、手握兵權……若立軍功、封無可封……」
念著念著,她的眼睛慢慢睜大了。
「娘娘?」心腹不解地喚她。
容晴捏著花的那隻手不知什麼時候將花朵攥得緊緊的,大紅花瓣里的汁液被摳了出來,滲得掌心裡都是那粘膩。
可容晴渾然不覺。
她魔怔似的自言自語:「原來是這樣……」
燭光映著的黑色眼瞳里,忽然滲出淚花來,容晴捏碎了手裡的花朵,鮮紅色的花汁從她的指縫裡溢出,像是血一樣,將她素白的指尖染得通紅。
那血色在她的指尖蔓延。
容晴閉著眼睛,咬牙切齒地說:「是我想錯了,是我錯了,我竟然跟姐姐講了那樣的話……」
「娘娘!」心腹婢女看她一幅氣急攻心、立刻要昏倒的樣子,不由著急地扶了扶她。
容晴勉力睜開眼睛,淚水順著她的眼角落入發間,她笑得比哭還難看,拉著心腹的手,那紅色也浸染上對方的手掌,然而兩人都顧不上這個,容晴低低地喚:「阿芽。」
她緊握著對方的手,指甲像是要掐進手心裡:「皇帝根本不想讓姐姐懷上身孕,他根本不想讓姐姐懷孕,我該怎麼辦……」
……
戲拍到了晚上十點多。
上官炎跟著甄迢在監視器里看完整的劇情,有些驚訝地發現許嬌的發揮比試鏡的時候還要好。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把視線從監視器上挪開,看向風青玉,發現她的視線緊跟著許嬌,心中驀地有個不太好的預感,像是自己看中的獵物還未進陷阱就想跑一樣。
「今天拍戲大家都辛苦了,我請大家吃個夜宵放鬆一下,甄導,你看如何?」
正準備收工的所有人都聽見上官炎的這句話。
甄迢檢查完最後一遍拍攝的鏡頭,放鬆地往椅背上靠去,見到周圍人眼中的躍躍欲試,也沒捨得掃大家的興,笑道:「好哇,感謝大老闆的邀請,咱們抓緊收工,抓緊聚餐!」
「好!」
「耶!」
「謝謝老闆!」
劇組裡此起彼伏的聲音,一掃工作的疲憊。
……
半小時後——
上官炎端起酒杯,裝作看酒的樣子,卻透過透明杯壁在看對面的風青玉,風青玉側著頭,視線盯著許嬌旁邊的陸勛,因為這會兒的陸勛正在給許嬌倒紅酒,笑著跟她聊戲。
就在陸勛即將舉杯跟許嬌碰的剎那,風青玉有了動作,上官炎也同樣有了行動。
第45章 不想離婚(12)
「這紅酒是多倫多那邊的酒莊出產的, 味道還不錯, 不過我以前認識的Omega都會更偏好氣泡酒,因為它們的口感會更甜, 更容易被接受。」
陸勛給許嬌淺淺地倒了小半個杯底, 就及時地將瓶口挪開,透明的高腳杯里裝著深紅色的酒液, 擦得鋥亮的杯口反射出頭頂聚餐處的吊頂水晶燈, 那碎鑽般的閃爍裝點著杯中的迷醉, 透出一種聲色犬馬的浮華來。
許嬌捏著那高高的玻璃頸, 舉起杯子對陸勛致意了一下, 輕輕聞了聞那濃郁的酒香, 而後傾斜杯子,貼到唇邊, 小小地抿了一口。
酒香裡帶著一點兒橡木的味道,微微的苦裡夾著點兒澀,在舌尖漫開之後,又回了甘甜。
只一小口,就好像嘗遍了那莊園葡萄最頂級的精華。
見到許嬌面上的變化, 陸勛就知道這酒似乎很對她的胃口,看見她在嘗過之後,一口將杯底所剩無幾的酒液喝光,揚起的脖頸弧度優雅, 像是天鵝曲項, 紅酒與紅唇碰撞, 那深紅的酒液一點點消失,只剩喉嚨處雪白的皮膚微動。
陸勛嗅到那甜甜的花香,從身旁的人那兒漫溢過來——
搭配著這副美人飲酒的姿態,弄得他的喉嚨也微微發癢。
他再次拿起紅酒,想給許嬌又倒一杯,湊近的同時,許嬌捏著酒頸的動作忽然頓了頓。
她察覺到身側那股偏厚重的木香味突然變得濃郁了起來,要撩不撩地想朝著她的後頸而去,就在許嬌要因這唐突直白的明示而毛骨悚然的剎那……
那木香味驟然撤走。
鼻尖後知後覺地嗅到那種果香一樣的苦。
沒來得及等她扭頭,身側忽而擢來素白手臂,金色的纖細腕錶在她的腕上扣著,精緻的設計讓這手錶既保留了原先的功能,又起到了裝飾作用,襯托得那手腕腕骨纖細修長。
就是這樣漂亮的手,貼上了許嬌的手背,帶著暖和的熱意。
風青玉的聲音在她的耳側響起,卻是衝著陸勛去的:
「嬌嬌不太會喝酒,這杯我替她喝吧。」
陸勛眼尾含著笑意,同風青玉的眸光對上,表面上這兩人一個笑面虎、一個溫溫柔柔沒什麼侵略性,暗地裡,兩股信息素卻避開了許嬌,全面地朝著對方的身上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