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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嬌:「……」
她將心底因為被窺探**的冒犯感壓下,恢復原有的心平氣和:「你怎麼知道?」
系統:「因為之前我說過,這個世界是你的任務世界之一,我能夠獲得主要人物的背景,所以你的故事線,我現在已經了解了,如有冒犯,我先道一聲歉。」
許嬌喉嚨動了動,想到了自己來之前聽系統說的話。
確實。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也是自己人生的創造者,她的人生經歷就是她的作品,所以現在穿越進自己的以前生活中,也算是回到一個自己曾經創造的故事了。
而且……
現在她能夠改變這個故事了。
想到這裡,許嬌再計較不了系統的那些冒犯,她心中有個非常重要的、需要立即確認的事實在等著她,她從地上起來,目光死死地盯著已經開了的門把手,雖然很多事情以前的她不明白,但是現在許嬌從犄角旮旯將回憶翻出,心裡已經有了數。
其實她的家庭物質條件還行,她的生母是一個事業型的女強人,
在跟自己的第一任丈夫離婚之後,就將許嬌的撫養權拿到了手中,然後找了個比較顧家的氣質溫柔的年輕男人當許嬌的後爸。
因為後爸對許嬌表現地非常溫和,而且也是一副甘願被老婆養著,所以很願意在家裡操持家務、帶孩子的樣子,故而她的母親能有更多的時間處理公司里的事務。
許嬌並不是一個很容易帶的小孩。
她從兩歲開始表現出自閉的傾向。
不與任何人溝通交流,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而且很難接受陌生人和環境的改變,會突如其來地表現出極強的攻擊性,
所以需要人一直照顧著,而且也需要細緻悉心地呵護,偶爾也需要帶去讓醫生看看她的情況,不論是維持她的生活還是健康,她的母親都註定不能經常陪在她的身邊,何況這也是她事業上升,公司擴張的時候。
有個放心的人來照顧再輕鬆不過。
只是那個時候許嬌不能表達自己的內心,所以她的母親不知道,許嬌落入了什麼樣的地獄裡。
她的後爸,那個叫做徐漢開的男人,有著一幅十足書卷氣的和善模樣,也有將人照顧的細緻入微的本事,偏偏是個內心極其變態的傢伙。
說他是人,都抬舉了他。
現在這個時間——
許嬌抬眼看了看客廳家裡的時鐘,正是下午三點鐘,在她的記憶里,徐漢開似乎確實是有一些時間是不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的。
她動了動唇,問系統:「徐漢開去哪裡了?你將我放到這個世界,又想要我做什麼?」
問話的時候,她還是盯著那個門把手看。
系統的聲音平靜:「作為自己人生的主人公,回到過去,已經有很多事情的答案在您的心頭浮現,比如說,您知道自己的養父是個披著溫和外衣,卻喜歡虐-待女童的人渣,又比如說,您已經猜到他會背著你的母親,偷偷出去跟別的女人約會——」
「您對曾經的人生故事充滿了遺憾,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讓您能重新將那些缺憾補足,還給自己一段美好的童年開端,除了必須維持自己的人設,不能立刻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引起旁人過多的驚訝之外,我對您沒有任何的要求。」
「去改寫您的故事
吧,宿主,畢竟現在的您已經知道如何將故事書寫地動人心弦,也已經明白什麼樣的故事才能稱得上圓滿,改變人生的鑰匙已經握在您的手心裡了。」
它一番話落下,許嬌卻聽見了自己心中什麼裂開的聲音。
那是她固守多年的心防,是自從被丟進這些奇怪的世界裡之後,始終不曾對系統卸下的戒備,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被系統這平平無奇的電子音說的如此觸動的一天。
仿佛枝頭懸掛許久的豌豆莢,終於發出了成熟飽滿的聲音,嗶嗶啵啵……
又似乎有什么正在改變。
她明明已經被說得心動,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隨著系統的話語失序狂跳,可她仍然沒有給出回應,只是盯著那扇門,過了很久,才邁出去第一步。
這一步仿佛開啟了什麼。
許嬌著魔般地走到了門口,抬起自己藕節一樣的小嫩手,將那扇木門推開,就看見了外面長長的走廊。
她的心都要從喉嚨口跳出去了。
在這一剎那,沒有任何的詞語能夠形容她的喜悅。
她還在這個老舊的筒子樓里,還沒有因為病情加重以及母親的富有搬到更好的小區去,也還沒有發生那件讓她這輩子都只能後悔的事情。
長長的樓道里有很多扇新舊不一的門,對門貼著一個倒著的福字,門口還羅列著高高的金屬鞋架,上面積滿了灰,連帶著架子旁邊支著的雨傘也七零八落的。
但許嬌並未將注意力放在這裡——
她調轉目光,去看右邊走廊盡頭的屋子。
那個門上的福字是紅火的正貼,門口有一張經常打掃的乾淨紅色地毯,外門是帶著鐵柵欄的,連上面的銀白色金屬都泛著嶄新的光澤,裡面的防盜木門又將一切的窺探擋得嚴嚴實實,只由得人根據那門的模樣去猜測居住者是否富貴。
樓道里的人都有印象,這是新搬來的鄰居。
許嬌徑直望著那扇門,靜靜在原地佇立了很久,才近鄉情怯一般,往那扇門的方向而去,她只是想去摸一下那門的門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