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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嬌反問:「我還不夠努力嗎?為了給這小混蛋順毛,我連兩輩子的臉皮都不要了——」
……
視力被限制了,其他感官的反應就會不斷地放大。
許嬌滿以為沈夜嵐跟自己一樣也看不清楚,所以並沒怎麼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殊不知,沈夜嵐將她似痛苦、似歡愉的模樣瞧得清清楚楚。
包括她脖頸間出的一層薄汗,在偏過腦袋,因為不願發出聲音而咬住指尖的時候,被另一側窗外不知哪兒的淡淡燈光塗成了暖玉似的色澤。
沈夜嵐忍不住張口去咬,唇剛碰到,就聽見許嬌從咬住指尖的空隙里隱忍地漏出了一聲:「別……」
不要咬在脖子上,會被人看見。
沈夜嵐停了停,唇畔輕而慢地在她的側頸流連而過,偏偏不親實了,反而只撩起陣陣的癢,像是隨時能重重咬下去,給人一種屠刀懸在頭頂,卻遲遲未落的膽戰心驚感。
也許是上一回的經歷太過瘋狂,許嬌發現自己變得比先前更敏感許多,只是被沈夜嵐隨意地碰一碰,就渾身毛孔都張開了一樣,快樂來的輕易又簡單。
忽然間——
察覺到她狀態正佳的沈夜嵐卻陡然撤開了,右手扶住了旁邊的椅子,修長的指尖併攏,在椅背上留下一層晶瑩的水痕。
沈夜嵐親了親許嬌有些涼的耳朵,以一種無比親昵的姿態應道:「不咬脖子也行,作為交換,許嬌姐得做另一件事。」
許嬌整個人的快樂陡然止住,睜大了眼睛抬頭來看她,氣息都亂了兩拍。
她直覺沈夜嵐又要搞事情。
果不其然,沈夜嵐好整以暇地觀察著她如今的狀態,開口卻提起另一件事:「許嬌姐去花店買過花嗎?」
許嬌:「……?」
這是提什麼買花的時候嗎?
見到她茫然地微微睜大眼眶,沈夜嵐勾了勾唇,不緊不慢地說道:「有一次,我看見有人去花店買康乃馨,原本那朵朵花兒都是閉合的,可那花店老闆卻在客人挑完之後,將那花弄成了盛開的狀態,許嬌姐知道她是怎麼做的嗎?」
「她用一隻手捏住了花頭的底部,另一手用食指側面輕輕地撥了撥花頭外側的花瓣,慢慢地、慢慢地將那些紅色的、粉色的康乃馨揉開了——」
「後來我再也沒見過這種手法,想來許嬌姐玫瑰折的那麼漂亮,應該也相當心靈手巧,能給我重演一下嗎?」
許嬌:「……」
這故事差點讓她聽佛了,末了也沒注意沈夜嵐在說什麼,體內的溫度漸漸降了下去,她的聲音從那飽滿的情緒里降了溫,只含了點鼻音問:「我上哪兒給你找花去?」
話一出口,她仔細回憶了一下沈夜嵐的話,整個人僵了僵。
果不其然,沈夜嵐低笑出來,意有所指道:「怎麼沒有?這兒不是有一朵嗎?許嬌姐這朵花可比花店的更好看。」
許嬌:「!」
聽見這樣的葷話,她臉上沒控制住升起溫度來,火燒雲一樣連片地蔓延到了耳尖、脖頸下。
沈夜嵐看她久久沒動作,作勢要重新湊向她的脖頸處,許嬌艱難地抬手抵住了她的肩膀,制止了她要在自己脖子上留痕跡的行為,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等等。」
沈夜嵐的聲音里含著笑意:「那許嬌姐可要快一些了,我耐心不太好,而且——」
「再過十分鐘,好像保安又要上來一次了。」
……
「許嬌姐的玫瑰開了嗎?」
「……」
「怎麼不說話?那我直接來看看好了?」
「別!不要!開、開了……」
……
椅子因為動作過大,不小心碰到了桌子,讓許嬌登時緊張地僵了僵。
未等她吐出含著的那口氣,外面又有一道強烈的光從教室門上的透明玻璃映過來,她咬得右手手指、手背上都是印子,睫毛顫抖,有一滴晶瑩順著臉頰滑下,不知是淚還是汗。
聽見門外皮鞋的聲音「噠、噠、噠」地走過,沈夜嵐感覺到許嬌的緊張,抬起左手想去抱她,讓她別這樣害怕,結果手才剛抬起來,就被對方誤會了意思,一把拉過來,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許嬌沒省下力氣——
沈夜嵐吃痛一下,右手的勁兒便沒控制住,登時聽見對方口中壓都壓不住的丁點悶哼。
沈夜嵐安撫般地親了親對方的耳尖,由著她咬自己,眼底情緒是沉沉的一片,唯有親吻對方的動作非常溫柔,帶著無盡的憐惜。
……
夜晚的校園漸漸聽不見人聲了。
於是那些鳥雀、蛙蟲,便偶爾試探地大叫一聲,又很快換個地方隱匿了起來。
許嬌一腳深一腳淺地跟著沈夜嵐往校外的方向去,這會兒除了特意通宵開的自習室之外,宿舍樓和教學樓都已經宵禁了,為免打擾宿管阿姨的休息,她們只能去外頭住酒店。
兩人從老教學樓里的一層翻窗出去,彼時周圍靜悄悄的,半個人影也沒瞧見,附近也沒有攝像頭拍下她們倆的夜半壯舉。
蓋因這棟教學樓在學校里的存在一直就很邪門,聽說建的時候風水不太好,要是有學生違背了門禁,偷偷在裡面留太久,晚上學著學著就總會見到點不該看的玩意兒。
連安裝在周圍的監控,也是過兩個月就出現這樣那樣的毛病,久而久之,不必那裡頭的保安催,在這棟老教學樓里自習的學生,眼見著快到宵禁的點了,都會自動自覺地收拾東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