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

　　  「顧總她……騙了我。」馮景試圖擠出一個笑容，卻發現他怎麼都笑不出來。

　　  這種職業笑容的笑法還是當初顧總教他的。當初他爸給了顧總高額的教育費，把他硬塞給顧總當助理，結果半年過去了，顧總除了讓他減肥，只教了他這個職業笑容的笑法。他還以為顧總是不滿他爸強行給錢的做法，沒想到在他瘦下來並學會笑之後，顧總真的開始帶他熟練業務了。

　　  只是在他以為一開始的安排是顧總特殊的教育法時，顧總無情地告訴了他真相，真相是一開始他看起來太醜了，顧總看著他那張臉教不下去而已。

　　  和顧總相處那麼多年，他這次怎麼還會天真到相信顧總說的，只是意識被驅逐出去而已。如果顧總的意識被完整地驅逐出去，那顧小姐口中的記憶碎片又是哪裡來的。

　　  第54章

　　  對於顧桐枝來說, 這一定是她這輩子過得最漫長的一天。

　　  雖然她一直牴觸去和聞若見面, 但是在這天的尾聲，她最終還是見到了聞若, 和夢境裡一模一樣的那個聞若。

　　  同時, 她也是第一次見識到男人發瘋起來的可怕。

　　  顧桐枝用兩隻手死死拽住已經喪失理智的馮景，防止他衝過去暴打面無表情站在對面的聞若，她覺得她兩隻手都要脫臼了。  

　　  這混亂的場景都源自於馮景的一個問題：「顧總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顧小姐腦海里會有總裁的記憶碎片？」

　　  顧桐枝看見眼前的這個聞若用冰冷的眼光從上到下掃了她一遍，顧桐枝按捺住厭惡的情緒, 只朝她翻了一個楊明明式白眼。

　　  聞若譏諷地回答道：「記憶都變成碎片了, 你們不至於笨到這種程度，還聯想不到那個顧桐枝怎麼了吧。」

　　  在馮景把拳頭砸出去前, 顧桐枝趕緊抓住了他的手腕, 問道：「我就笨到這種程度了，另一個我怎麼了？」

　　  「她的意識也變成了碎片，簡單的說, 她永遠消失在世界上了，不只是這個世界, 是任何一個世界。」

　　  這下顧桐枝一隻手是真的按不住馮景了，馮景整個眼睛都紅了起來，他發瘋地吼道：「你是故意的，這個計劃根本就是為了殺了我們總裁吧！」

　　  「殺了她對我沒有好處，殺了她，我去哪找另一個為了救楊明明願意粉身碎骨的實驗品。」面對狂躁的馮景, 聞若依舊非常平靜，甚至她說到後半句還自嘲地笑了起來。

　　  聞若一開始也以為可以完整地將這個世界的顧桐枝意識驅逐出身體，然後保存在特殊的容器里，可是當儀器啟動的那一剎那，發生的事情再次超出了她的預測範圍。  

　　  保存意識的容器突然失效了，這個世界的顧桐枝的意識在瞬間消散了，所有儀器都無法再追蹤到這個世界顧桐枝的意識。就像昨天一樣，顧桐枝的意識本應該回到十五年前，可結果卻是另一個十年前的顧桐枝來到了這個世界。

　　  聞若的說法讓馮景更加憤怒，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沉穩的性格，不然他爸當初也不會花重金塞給顧桐枝做助理。雖然他這些年在顧桐枝的教育和磨礪下，終於變成了一個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商業精英，可他本質里還是當年那個情緒用事的小屁孩。

　　  「夠了。」顧桐枝鬆了拽住馮景的手腕，再拽下去，她的手真的要廢了。

　　  顧桐枝的這一聲大喊真的讓馮景停下了動作。因為他停的太及時，反倒讓顧桐枝有些害怕，她是不是不該那麼大聲喊，但她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比起馮景，顧桐枝並沒有太憤怒，或者說當她意識到自己的病情是人為的那一刻起，她就一點都不憤怒了。

　　  因為她知道現在的一切只是過程中的一些困難，她相信她肯定能克服這些困難，她一定可以救下楊明明。而且她總覺得另一個顧桐枝也沒有完全消散，這個聞若計劃兩次都失敗了，那她說的話也不一定完全正確。

　　  「你這個時候倒是像那個顧桐枝了。」在顧桐枝大喊的瞬間，不僅是馮景，連聞若也被震住了，她差點以為現在站在她對面的還是這個世界的顧桐枝。  

　　  之後，馮景倒是沒有繼續鬧騰了，他一個人傻傻的坐在一旁，看著聞若給顧桐枝做檢測。

　　  在做檢測的過程中，顧桐枝把那個夢境、病情和一些細節的東西告訴了聞若，特別是她在夢境裡見到了這個世界的聞若和林梨的事情。雖然她現在還是很討厭這個聞若，但是她相信在計劃成功之前，聞若就是最靠譜的隊友。就像聞若自己說的那樣，去哪裡找另一個這麼心甘情願的實驗品。

　　  聞若之前並不知道夢境這些事情，昨天她們只能知道另一個意識來自於十年前，而且對楊明明、聞若這兩個名字沒有強烈的情緒波動，由此她們推測了一些事情。

　　  這個推測確實有些草率，但是她們已經沒有充足的時間去做決定了，她們只能賭一把。

　　  「你說的夢境是這個嗎？」聞若拔掉了顧桐枝身上的儀器，按下了旁邊的一個按鈕。

　　  幾秒後，顧桐枝再次感覺到了熟悉的困意，等到她睜開眼睛，她看見了她面前站著的聞若和林梨。

　　  「下次做實驗，能通知一下我嗎？」林梨臉上還保持著禮貌的微笑，要是再早一分鐘，他怕是要在整個會議室的人面前暈倒，那樣麻煩就大了。

　　  「是這個。」顧桐枝朝四周看去，卻沒有看到她想見到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