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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卿玐,哀家竟然沒想到,你一直都表現得乖順可愛,原來卻對哀家早就心有芥蒂。」肖月明沉聲道,「難不成你這樣沒出息,是倒戈去了關卿伊那邊了?」
關卿玐微笑著搖了搖頭:「母后怎麼會這麼想,兒臣當然是沒有的。說到底,母后終究是兒臣的母后,大皇姐終究也不過只是大皇姐罷了。對於此次失利,母后倒也無須再找別的藉口,行到如此地步說實話兒臣也沒有想到,只能說還是母后您自己不爭氣沒斗得過大皇姐了。」
肖月明慢慢合上了眼睛,冷冷道:「所以你今日來,只是為了嘲諷哀家的嗎?」
「當然不是。」關卿玐聲音輕柔,「兒臣豈是那般的不識時務?這次兒臣前來可是處於一片孝心的,不過是要來給母后帶來點兒好消息。」
「呵,有趣。你倒是說說,現在還能有什麼好消息。」
「大皇姐今兒個在朝上可是提到要削爵呢。」關卿玐聲音輕飄飄的,「兒臣聽說,當時朝堂上一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就炸鍋了。可是唇槍舌劍好不熱鬧呢。」
「哼,她關卿伊向來就是什麼都敢做的。這又算得上什麼好消息。」
「可是,這回大皇姐沉默了。」關卿玐稍微咬重了字眼,「她沒有立刻拍板釘釘,她說要再回去對此事好好考慮了。她既沒有一意孤行地立刻做出這個決定,又沒有說要放棄,只不過她是在沉默地堅持。」
肖月明猛地睜開眼睛,對上關卿玐笑意盈盈的面容。
「母后。」關卿玐輕聲道,「這或許是您最後的機會了。」
肖月明把緊張的軀體鬆弛下來,淡淡道:「你以為哀家現在還能夠做什麼?」
「有些事情不需要母后親自來動手,畢竟現在兒臣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為母后分憂了。」關卿玐嘆息道,「可是兒臣斗膽,事成之後還想向母后討要點兒東西。」
「你還想要什麼?」肖月明冷著聲音說,「哀家現在什麼都給不了你。」
關卿玐勾起嘴角:「母后給不了兒臣的,兒臣可以自己去拿。況且兒臣其實一直想要做一個像大皇姐那樣的人。母后,大皇兄不願意做的,兒臣都願意去做;大皇兄做不到的,兒臣都能做得到。」
她低下頭,擲地有聲道:「大皇兄就是什麼都不如兒臣的,本來就沒資格得到更多的青睞與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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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例行去探望了一下現下仍然還是昏迷不醒的弟弟之後,關卿伊便攏了攏披風再次回到了攬月殿。這個時候沈純已經在裡面等著了,見她過來問道:「今天的情勢怎麼樣呀?削爵的事情可還順遂?」
「我一直默默堅持,他們遲早還是要按捺不住的。況且他們也知道皇帝跟我也是一條心,就算是熬到皇帝他重新臨朝也不能改變什麼。」關卿伊取下身上的披風放到一邊侍候的芳草手中,看見小餐桌上還是空空如也,便道「這麼晚了你還沒吃早膳嗎?」
沈純搖搖頭說:「左右我也沒什麼事,肚子也一直不怎麼餓,便想著等你回來再一起吃早膳也不遲。」
關卿伊點點頭,說了一句「也好」。
香蘭在那邊趕快去小廚房開始催傳膳了。關卿伊便直接走到沈純對面坐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那天你說出其不意快刀斬亂麻,我還以為是一天就能解決的事情,哪知道又是好大一個局。」沈純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做都做了,除了快刀斬亂麻之外,當然也要連根拔起免遭後患。」關卿伊說,「更何況這次要削爵的對象有一些還是祖上立過戰功的,到現在也還養著一些私兵。這兩天先探探他們的底,然後我們再正式動手。」
沈純突然笑道:「我突然想起來,你這樣一折騰,那個大將軍豈不是要在京郊幕天席地地睡好幾個晚上?」
「都還是在帳篷里住著,哪就是幕天席地了?更何況我六皇妹還沒操這個心,你倒先替她想了。」關卿伊挑著眉,露出了一個玩笑的表情,「不過你說的也對,我六皇妹肚子裡的孩子眼看著也快出生了,總不能讓孩子的親爹一直被晾在外面了。」
兩個人猶自在閒聊,另一邊宮女們端著菜碟魚貫而入,按次序把早上要吃的飯菜在小桌上面放好。
「今天有小黃瓜做鹹菜啊。」沈純說,「這樣說起來,我突然有點想吃我娘醃的蘿蔔鹹菜了。」
關卿伊「唔『了一聲說:「也是,最近情勢不算好,也有好久沒讓你回家去看看了。等現在這個風頭過去了,再讓你好好與家裡人聚一聚。」
沈純想了想那樣的場景,忍俊不禁道:「那應該很奇怪吧?等這件事過去,我就成為了一個掌權的長公主身邊的紅人,這樣也算是名動天下了,會不會有一種衣錦還鄉之感?」
「衣錦還鄉……」關卿伊突然放下了碗,「說起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徵得你的意見。」
沈純笑著問道:「是什麼事?竟然還要堂堂的長公主殿下徵求我的意見?」
「我想問你,願不願意做女官?」
沈純一愣,試探著問道:「女官?你是說在宮裡頭主管膳食珠寶製衣之類的嗎?」
「當然不是。」關卿伊認真地說,「我想讓你做那種可以上朝的女官。」
沈純不敢置信地喃喃問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