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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卿伊此時卻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能完全做到。」
陳宜安露出了些許失望的神色,這時關卿伊又語氣堅定地繼續說:「但未來,大家肯定是都可以入仕的。而關於這一點,本宮會為你們努力,卻也需要你們自己同時一起努力才是。所以本宮在此問你們一句,是否願意與本宮一起去爭取你們這應有的權利?」
她目光掃視屋內所有人,最後落在沈純眸中,溫柔而又堅決。
沈純覺得,自己在她眼中又看到了一個前無古人的清平盛世。那曾經是虛無縹緲的空中樓閣,而現在關卿伊在努力地把這一步一步地建造成為現實。
而最讓她自己心潮澎湃的,是這其中即將有她的共同努力的添磚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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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時間陪我回攬月殿嗎?」
鹿鳴宴已經散了。其他家的女兒們都各自心事重重地回家去了,沈純坐在原位上沒有動。這時候聽見關卿伊走過來這樣問,當即點點頭道:「這個是自然的了,我是早就告訴我娘今晚不打算回去的了。」
「看來我們是心有靈犀了。」關卿伊微笑著說,她站在沈純面前伸出一隻手來,「走吧。最近可有很多事情可以與你講呢。」
沈純微嘟起嘴說:「可惜我在家裡一直只能念書,可沒什麼有趣的事情可以跟你講。」
關卿伊不由低笑:「這都高中探花了,還沒從沒日沒夜的學習陰影當中出來呢?」
「那當然了,這就已經是終身陰影了。」
兩個人牽著手慢慢地在宮內的小路上走著,芳草和香蘭兩個人也就這樣慢慢地跟在後面。
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雖然尚且還有些微涼的春風,但終究也已經是了個萬物復甦的好時節。
「所以你都有什麼事情要對我來講?」
「不過一些宮中瑣事……」關卿伊沉吟片刻,「對了,要說大事也有一件。我六妹之前喜得千金你應該還不知道吧?」
「那確實是喜事一樁了。將軍為她取了什麼名字?」
「說是最近事情終於都有了個終了,取撥雲見月之意,便叫做撥雲了。」
「是個好名字。不過為什麼不叫見月?」
關卿伊含笑看她一眼:「你這還反應不過來嗎?見月這名字可不能用啊。」
沈純默默念了兩遍,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趕快低下頭不說話了。
「好了,又沒有說你什麼。以後注意些就好了,小心落人口實。」
「嗯。」
「這次你能考上探花,我很高興。昭兒最開始也沒怎麼想到,把你的那份卷子拿來看了又看,最後哼哼唧唧地說你確實寫得不錯呢。」
「那我應該說承蒙陛下厚愛了?」
「那你得去當他的面和他說,我可不做這個傳話的。」
就這樣隨隨便便做著無甚意義的交談,不知不覺之間便路過了壽華宮。沈純望了望那宮門上的牌匾,心中莫名升起物是人非之感。
雖然她很少踏足過這座宮殿,也只見過這個老婦一次,此時卻仍然是心潮湧動不知應作何反應,半晌才說:「你之前說要將她送去廟中修行,打算什麼時候?」
「我和六妹還有昭兒都商量了。」關卿伊說,「既然已經打算讓她體面點離開,就打算給她過個生辰,在她生辰宴上再宣布送她去青燈古佛,也算是全了皇家的體面。」
第54章 自是花中第一流
之前鹿鳴宴上關卿伊話雖說得輕輕飄飄,但也著實掀起了軒然大波。那些姑娘們有些回家之後就把當天關卿伊說的話說的話告訴自家父親兄長。第二日朝堂上群臣們便開始發難,所說的無非就是「原來說好了只是封個誥命給點賞錢,怎麼現在連官兒都輕易給做了」等等。
「每次科舉選拔那麼多人才都尚且不能一一安置好,現在又讓女人們來分一杯羹,豈不讓天下寒士寒心?」
關卿內心冷笑,心道「考不上便是能力不足,能讓別人分一勺羹去就是人家的本事,哪還有讓別人謙讓的道理」,但心知此時不是火上澆油的工夫,最後只是冷冷望著階下群臣不發一言。
關克昭趕快先安撫了一下群臣,等他們的怒氣怨氣稍微平復了一點兒,這才開口說道:「諸位愛卿現在是多慮了,朕已同長公主商議過了,現在選這些女子們是要讓她們做學官。朕想興辦學堂,讓女孩兒們也有個讀書的去處。這選男先生顯然是不行的了,所以我才同長公主決心招幾位女先生來。」
「陛下與長公主殿下要讓女子讀書有什麼益處呢?」
關卿伊忍著惱怒冷冷說:「有什麼益處?便是只能守在屋子裡相夫教子,那也得有得教不是?諸位愛卿以為這個理由可還好嗎?」
看下面似乎還有一些不服氣的要再爭辯兩句,關克昭立刻肅容宣布中止這個話題:「好了,此事不必再爭吵了。所需的金錢銀兩都從皇家的私庫當中走朕與長公主心意已決,絕無更改。如果沒有別的事要說,今日就先退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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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學官?」沈純笑著說,「這個主意倒好。正所謂什麼事情都要從娃娃抓起。先把下一代教好了,日後什麼事也就都方便多了。」
「只是可惜現在最多只能在京中辦上一兩所。再多的話一來資金還是有限;二來怕是那群男人們又要多話,嘰嘰喳喳沒個消停。」關卿伊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對了,你作為探花,可也要身先士卒不能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