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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他終於說完,關卿伊這才適時地開口問道:「那你今日是來獻何妙計啊?」
「臣有詩稿獻於長公主殿下,還望長公主殿下笑納。」
宮女將他手中捧出的詩稿拿過來,上階梯上捧給關卿伊。
關卿伊草草翻了翻,冷哼一聲,將手中詩稿全部甩出珠簾之外,冷聲道:「附庸風雅,庸俗不堪!本宮未見你你肚中半點文墨,反而儘是一股子媚上的銅臭!不必再說了,你可以下去了!」
早在關卿伊冷哼的時候那人就已經嚇得魂不守舍了,聽了這話連忙謝罪告退,然後飛也似地溜走了。
她這般的乾脆利落,使得沈純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殿下,這、這便結束了?」
「不然?還要本宮客客氣氣地誇他一套再恭恭敬敬地送他出去?」關卿伊冷笑未停,「這群人以為本宮是有多著急嫁人?什麼歪瓜裂棗都敢送上門來。且不論他文采幾何,單說這膽識也不夠資格做本宮的駙馬。」
她又側過臉來看向沈純,似笑非笑道:「這便是沈姑娘的教學水平嗎?他剛才的詩歌可謂驢唇不對馬嘴。唔,只有一句還算不錯……『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這句寫的好,與他也姑且算得上般配!」
沈純弱弱道:「這一句是民女給他寫的。」
關卿伊面上先是驚訝,然後又樂道:「你才情倒是好,只不過寫給他這句詩……嘖,好像是你在詛咒他似的。」
「才情民女不敢當,這兩句詩也並非出自民女手筆。」沈純表情也有點一言難盡,「這位……自稱是位善詩文的才子,民女便鼓勵他作詩文。只是擔心殿下不愛詩文,這才給他這兩句作為被拒絕後的回應,以求……以求長公主憐惜。」
但這位直接把一沓詩稿全都遞上來這種操作真是讓人想不到。嘖,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沒聽懂。
「哦?那他又添了一個『腦子不靈光』的鄙陋之處了。嗯,罪加一等。」關卿伊點了點頭,突然又問道,「對了,你不會給所有人都教了這種東西吧?本宮記得你教武修逸那點東西還是挺有趣的……」
她開玩笑一般地說:「你要是每個人都教了這種無聊酸腐的東西,本宮連點新花樣都沒得看。」
「這……民女確實給每個人教了不同的東西。」沈純說,「但殿下也知道,這『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民女也不敢保證他們學會點什麼。」
關卿伊表情勉強地點了點頭:「那好吧,那沈姑娘可要記得把原本那些花樣完完整整地給本宮好好展示才行,也算是補償本宮被這些沈姑娘教出來的蠢物折磨咯。」
沈純又腹誹起這位長公主的惡趣味,面上卻也只好真誠道:「民女遵旨。」
作者有話要說:
同居第一天!
長公主遇到沈純會更加惡趣味一點,因為沈純對她來說是特別「新奇」的。
宮中要麼是她的敵人,要麼是她的下人,除此之外最多是「盟友」,而在小皇帝面前她始終是被依靠的對象。但是沈純是她的客人,也是她欣賞和嚮往的那種類型。所以長公主可以卸掉一些原來必須端著的身份來和沈純交往。
而對於沈純來說長公主這個人也很特別。她既有著不合時代的特別性,又從根本上是這個時代的產物。所以對於經歷過新時代女性覺醒的沈純來說,長公主是熟悉又陌生的一個特別的個體。
愛情的第一步是覺得對方是特別的~
第10章 不同桃李混風塵
接連幾天,沈純都陪著關卿伊去「面試」。
原本沈純更想用「選秀」這個名號來形容這場鬧劇的,但回憶一下之前看過的宮斗劇,人家皇帝畢竟是一群群拉進來,而長公主這效率顯然低了很多。
每次只有一個人,果然還是應該算是1v1面試才對。而且這些可憐的面試生面對的還是長公主殿下這位不但不通過還會反過來劈頭蓋臉臭罵你一頓的魔鬼面試官。
每次看到那些個前來碰運氣的自己的「學生」們一個個被罵到無地自容最終灰溜溜離開,沈純在心中總是不由自主地為他們默默點蠟。
雖然你們的的確確是不夠優秀,但是根本原因實在是甲方爸爸根本就是在耍猴啊。
在又「送」走一位表演舞劍的選手之後,關卿伊忍不住真誠地向沈純提問道:「沈純,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本宮不知道的?」
沈純被她陌生又熟悉的霸總發言嚇得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立刻辯解道:「長公主殿下明鑑,這剛才來舞劍這人,他確確實實不是民女的學生啊!」
關卿伊這才長長地「哦」了一聲,點點頭說:「本宮就說嘛,這劍舞得當真不錯,不像是臨時抱佛腳,沒有幾年的功夫應該是下不來的。本宮也想了半天才找出來批評他的理由呢。原來竟不是沈姑娘你的學生。」
沈純聽了這話,雖然知道長公主的本意,卻也不免有點無語,故意長長嘆氣道:「殿下這話裡頭的意思是批評民女了?怪民女這個做先生的居然教出了一群不爭氣的學生。」
關卿伊瞧她那故作自怨自艾的模樣,不由得覺得很是好笑,連帶著心底都漸漸蔓延出許多愉悅。
從沈純進宮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來天。這十來天當中,沈純或許是因為與她每日同進同出漸漸熟悉,連初時的那丁點兒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都散了個七七八八,愈發顯出她原本活潑瀟灑的性格與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