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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天帝叫走了。」顧蓁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安。
「被天帝叫走算什麼,我一個月被叫走十幾次。」司月神君笑嘻嘻的,扶著顧蓁。
「司月,你幫我去一趟,我怕發生什麼意外……」顧蓁還是不放心,碰了碰司月神君的手。
「我先把你送進去,然後再去。」司月神君無奈的答應她。
「多謝。」
白霧起來了,陳念白又看不見周圍的事物了,她慌張的亂轉,腦子卻開始昏沉,她搖晃了幾下,跌下神界,重回現實。
暗淡的燭光,簡單的擺設,季飲雪放下陳念白眼前的手,坐回凳子上。
陳念白睜開眼睛,仿佛經歷了很久遠的事,她拼命晃了晃腦袋,剛剛那些畫面卻愈清晰。
「你到底是誰?」陳念白貼著冰冷的牆面,啞著嗓子問道。
「我讓你叫我師尊你不願意,讓你叫我師妹你也不願意,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想叫我什麼。」季飲雪撐著臉看她,「看清了嗎,那個就是顧蓁,你的師尊。」
她已然變回原來的模樣,但依舊很像顧蓁。
身上那種清冷的氣息,還有面上明晃晃的眼眸,都像顧蓁,可不同的是她五官濃烈,顧蓁淡淡的,像一湖波瀾不驚的池水。
「出去,我不管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現在都立刻出去。」陳念白顧不得那麼多,拔劍指向她。
「出去就出去,但別忘了我剛剛讓你看的東西。」季飲雪慢慢站起身,笑著說道:「你師尊太膽小了,還得我來幫她……」
陳念白聽不得她說顧蓁,剛要上前,她便迅速閃身離開了,武功修為極高,快要比上幾位長老。
她握著劍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房間靜的嚇人,陳念白看著那壺茶分毫未動,桌面上卻用茶水蘸著,赫然寫了兩個大字:重英。
陳念白知道顧蓁字重英,可季飲雪為什麼會在此處留下這兩個字。
她一會兒說她是自己的師尊,一會兒說她是自己的師妹,簡直像個瘋子。
思緒正在亂飛時,門又被敲響了,這下陳念白一股怒氣,只當是季飲雪還不放過自己,又回來了,她走過去,剛將門拉開一條縫,便一劍刺了過去——
顧蓁眼前忽現一陣劍風,她立刻抬手,敏銳的用兩指夾.住劍身,側頭躲過,啟唇冷聲道:「陳逸,你想殺了師尊?」
陳念白一看又是這張臉,這下根本分不清是季飲雪還是顧蓁了,問道:「你……是誰。」
「你覺得呢。」顧蓁一副看神經病的表情,把她的劍推開,兀自朝屋內走去,陳念白不敢妄動,但手上還拿著劍,隨時準備著,顧蓁剛想坐下,卻立馬看見桌上寫的兩個字。
「她來過了?」顧蓁眼神微微一顫。
「誰?」
「季飲雪,你師妹。」
陳念白聽到這,又看了看眼前的人,似乎還不能確定她就是顧蓁,便試探的問道:「師尊,上回夜半,你在後山救我時,摘的是什麼花?」
顧蓁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嗯?」
「什麼花,你快告訴我。」陳念白有些心急。
「剪秋蘿,南靈山一年開一株的止血花。」顧蓁不知道陳念白又是哪根筋搭錯了,「今年開過了,你想要明年才有。」
果然是師尊!
陳念白連忙放下劍,道歉道:「對不起師尊,我剛剛拿劍指著你……」
顧蓁擺了擺手,示意不礙事,她看著桌上的字,問道:「季飲雪是不是來過了,她跟你說什麼。」
「剛剛季師妹確實來過,可她只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了。」
「說了什麼。」
「說,說……」陳念白似乎不好開口。
「怎麼了,你直說無妨。」
「她說要不要陪我睡覺……」
顧蓁差點把茶杯給抖掉,她憤憤甩下袖子,「厚顏無恥!」
陳念白都不知道顧蓁為什麼這麼生氣,她趕忙說道:「我沒答應,然後她又進來說了幾句奇怪的話,就被我趕走了。」
陳念白沒把季飲雪幻成她的模樣的事告訴顧蓁,免得又要被師尊發現自己其實對她還有奇怪的念頭。
「師尊,我問她是誰,然後她在桌上留了你的字……」陳念白小心翼翼的,好像她也有點意識到季飲雪這個人不簡單,當初她被逐出師門一定另有原因,陳念白咽了一口唾沫,問道:「她為什麼要寫這個啊。」
顧蓁感覺口乾舌燥,她站起身,今日她來就是提醒陳念白不可接近季飲雪,誰知季飲雪卻提前一步,還捅出這麼大個簍子,「陳逸,不管她給你看什麼,說什麼,都不要相信。」
陳念白愣著點了點頭,「嗯,我不信……」
「她真給你說什麼了,還是給你看什麼了?」顧蓁眼神一慌,上前一步。
「我不知道,她好像給我施了幻術,然後……然後我就暈了。」陳念白結結巴巴的說:「我保證我什麼都沒看到。」
要死,如果被顧蓁知道自己連幻境裡都是她,還不得又被寒蟬劍打一頓。
「我明天就趕她走。」顧蓁聽陳念白這麼說,也不放心,「你和她保持距離。」
「是,我聽師尊的。」
「你睡吧,我走了。」
說罷,顧蓁又趁著夜色離開,留下陳念白皺著眉撓頭,今晚這是什麼事啊,怎麼一個個都來她房間跟她講些莫名其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