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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念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長音小師妹教我的……」
「誰教的不重要,在關鍵時刻能救人才重要。」顧蓁撿起陳念白的紅木簪,擦了擦上面的血跡,遞給她。
這似乎是表揚的話,陳念白感覺面上有些燒,她趕緊往房內走,自言自語道:「如果剛剛那個是鬼怪,那真正的吳家少爺去哪裡了?」
「死了或者已經不在這裡。」顧蓁抬頭,「怪不得管家總說吳少爺不願意踏出房門,這鬼怪化作吳少爺的模樣待在吳宅修煉,就盼著有朝一日能在白天踏出宅子,將吳宅上下殺個精光吧。」
「好歹毒的計劃。」陳念白打了一個冷戰,捏緊劍的手微微發顫。
「不止如此,既然有吳宅是這樣,鎮中其他住宅也會是這樣。」顧蓁望向門外,擔憂道:「說不定,每家每戶都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養著一隻處心積慮的鬼怪……」
第6章
這句話可真是嚇到了陳念白,她連忙拉著顧蓁退出房屋,著急道:「師尊,那我們還是快點兒告訴梧林鎮的人。」
「告訴別人有什麼用,這裡的人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每日伺候的都是鬼怪,也得活活嚇死了。」顧蓁拂開陳念白的手,嘆口氣,「萬一他們知道後再輕舉妄動,只會換來提前的殺戮。」
「那……我們該怎麼辦。」這下陳念白也沒了主意。
「聯繫南靈山的其他幾位長老,讓她們查鬼怪的來歷,只有將它們的來歷搞清楚了,我們才能救這裡的人。」
現在還沒到真正的晚上,還有時間。
南靈山有獨特的心法口訣,能數里傳音,可很少有人能做到,陳念白學了兩年之久,也不能每次都成功。
「玉竹長老,有件事麻煩你。」顧蓁與玉竹靠心法傳音,將這兩天所遇見的事情都跟她說清楚了。玉竹是掌管南靈山千年來重大事件的長老,凡間的一切事情只要發生,便會自動收錄進南靈山的萬年閣中,其中包括凡人的生老病死,妖靈的福禍劫難,都一件不差的,完完整整的進了萬年閣。
之前陳念白曾偷偷溜進過萬年閣,主要是好奇心太重,可當她進了萬年閣,卻發現裡面一本書都沒有。
後來她才知道,萬年閣里只有玉竹長老能掌控每本藏卷,別人是看不見的。就如同顧蓁凌清殿的蠟燭一般,人不滅則蠟燭不熄,玉竹哪怕只有一口氣,萬年閣的藏卷別人就永遠也看不見。
「現在唯一的疑惑是究竟從哪裡冒出這些鬼怪的,如果不能查明其來歷,我們會很被動。」
「我來查。」玉竹很快明白了顧蓁的意思,「天黑之前給你答覆。」
陳念白等師尊結束了心法,這才湊過去問道:「師尊,為什麼玉竹長老是掌管萬年閣的人呢?」
顧蓁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安排如此。」
十分敷衍的回答。
陳念白睫毛動了動,抬頭看向她的師尊,顧蓁並未注意到有人一直盯著她看,只是在發怔。陳念白該如何形容顧蓁呢,以前她幾乎不曾好好看過她的師尊,和她打照面都是能跑多遠跑多遠,片刻不留。
如今兩人被困在這個宅子裡,她才有閒心仔細打量她,顧蓁的雙眉淡薄,眼眸清澈,玉為骨,雪為膚,鼻尖因為剛剛的打鬥沾上點點灰塵,陳念白看了竟有些「見之忘俗」的感覺。
估計是天上的耀星,地上的清水融在一起,才能生出這樣的人。
陳念白髮覺自己的想法跑偏了,趕緊拍拍自己的腦袋,回到正軌,咳嗽了兩聲,問道:「那玉竹長老豈不是江湖百曉生?」
「她從不主動去查閱。」顧蓁拿過自己的寒蟬劍,用衣袖輕輕擦了擦劍身,「玉竹長老這麼多年,除了必要的時候,也只進過萬年閣三次而已。」
「三次?」
「一次是很久之前,南靈山遭遇浩劫時,她去查閱破解之法。」顧蓁回憶道:「那個時候我們其實知道未來的事根本查不到的,碰運氣罷了。」
「第二次是幫留仙長老查的,至於是什麼事情,沒人問過。」
說完這個顧蓁便不說話了,陳念白追問道:「那還有一次呢?」
寒蟬劍的劍柄忽然拍了一下她的頭,顧蓁蹙眉看她:「哪來這麼多好奇心。」
陳念白被打了頭,有些委屈,哪有顧蓁這樣的,話只說一半。
還有一個時辰天就黑了,玉竹終於有些眉目,她即刻傳音給顧蓁。
「鬼怪來源於梧林鎮姓劉的一戶人家,與你們所在之處相距五百米左右,東南方向。」玉竹看著自己眼前漂浮展開的捲軸講道:「這家人一共四口,大兒子劉天在兩月前曾帶回來一紅衣女子,不久兩人便成婚,然而在成婚的當天晚上,劉天暴斃身亡,他的爹娘瞬間就得了失心瘋,小兒子劉義也不知所蹤。鎮裡的人本以為沒事,可誰知一個月後劉氏竟長出獠牙,先是咬了她的丈夫,之後就衝出房門咬鄰居,只要被她咬過的人都變成了鬼怪,而這些變成鬼怪的人又開始咬別人,梧林鎮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劉家鬼氣最盛,是鬼怪之源,你們萬事小心。」玉竹揮了一下衣袖,捲軸消失在眼前。
「玉竹,依你看,是否是那紅衣女子有問題?」
「很可能,但這紅衣女子的來歷,此捲軸上並未詳細說明,或許是我還未找到屬於她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