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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顧蓁聽見後,一瞬間有些凝滯,她沒看陳念白,只是看著前面蜿蜒曲折的路,「有。」
陳念白別的沒有,就是好奇心重,在南靈山的時候她沒聽到過任何長老叫顧蓁的字,要麼喊她顧蓁,要麼喊她掌門,所以她立刻問道:「那能告訴我嗎?」
顧蓁看了她一眼,想了片刻,才道:「重英。」
陳念白聽了倒沒什麼反應,只是笑了笑,「蠻好聽的,師尊是哪兩個字?」
顧蓁眼睛暗了暗,「重疊的重,英姿的英。」
「重英……可比我的好聽多了。」
「……」
兩人就這樣一路閒聊著回了梧林鎮,陳念白取了劍,放在手裡擦拭了好久,唉,可算回來了,不然以後割雞腿都不方便。
顧蓁去詢問了幾戶人家,得知梧林鎮晚上不會再有鬼怪出現,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她和陳念白道別了吳宅。準備繼續上路。
梧林鎮前面是夢神山,和南靈山大概隔了五里地的樣子,陳念白覺得顧蓁才剛剛恢復,不適合整日趕路,夢神山上住的大多是以打獵為生的獵戶,顧蓁和陳念白正想著找一戶人家,看能不能借宿一晚。
碰巧前面就有一處籬笆牆,裡面圍著院子,陳念白和顧蓁往前走,才看見門口還站著一位老婦人,那模樣很著急,似乎在等人。
「打擾了,大嬸,我和我師尊路過這裡,這天也快黑了,能不能麻煩您行個方便,讓我們在這裡借宿一晚?」陳念白上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問道。
「可以,兩位姑娘。」那位頭髮略白的老婦人上下打量了她們一會兒,看著也面善,便和藹道:「叫我張嬸就好了。」
「張嬸,看您的樣子,似乎在這裡等人?」陳念白朝張嬸看的方向望了望。
「家裡的老頭子上山了,就留我一個人在家,平日裡這個時候應該回來了,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張嬸嘆了口氣,滿眼都是擔心。
「也許很快就回來了,您別著急。」
「唉,能早點回來就好了。對了,姑娘,先跟我進來吧。」張嬸張羅著兩人進來。
這院門是用竹子搭的,扎得很緊實。陳念白先進去,一眼便望見了屋旁的四方菜地,綠油油的一片,旁邊還圍了一個雞棚,裡面養著肥肥胖胖的母雞。
「姑娘們如果不嫌棄,就先住這裡。」張嬸將兩個人帶進了房屋,溫聲道:「這裡以前是我兒子和他媳婦兒住的地方,現在兩個人都不在這,你們將就一下。」
「不將就不將就,多謝您了。」陳念白很是感激,她把包袱放在凳子上,看了看這間小屋,雖然小,但是看著很溫馨,打掃的也乾淨。
「那您的兒子沒有回來嗎?」顧蓁問道。
「他們倆前幾日出遠門了,估計要等上好久才能回來呢。」張嬸笑笑,三人正說著話,忽然門外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好像有人回來了。
張嬸趕忙出去,陳念白和顧蓁跟在她身後。
是她的丈夫回來了,可是那人臉色慘白,一瘸一拐的,陳念白定睛一看,他的小腿上血淋淋的,像是被野獸給咬了。
顧蓁和陳念白趕緊幫忙,把人抬進屋子,張嬸急的眼淚都出來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怎麼會這樣,顧蓁抬手替男子把脈,陳念白對張嬸說道:「張嬸,我師尊略懂醫術,先幫您丈夫看看,別急。」
張嬸淚眼婆娑的點點頭,她看顧蓁年紀不大,害怕會出什麼意外,便道:「姑娘,要不我還是快點去找郎中吧,麻煩你們幫我看一下家。」
男子已經疼得不能說話,可能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才回來的。顧蓁也不避諱,動手將男子受傷之處的布料扯開,那裡血肉模糊,如果再不處理,血會止不住的。
她冷靜的對陳念白道:「去把我的包袱里上次未用完的麻布拿來,裡面還有止血藥。」
陳念白趕緊去取,顧蓁有條不紊的處理傷口,將一些碎石和泥土弄乾淨後,躺在床上的人的表情總算沒有那麼痛苦,稍微緩和些了。陳念白見顧蓁從衣袖中拿出一株火紅色的藥草,折了一些敷在男子的腿上,然後才給他纏上麻布。
「師尊,那是什麼?」陳念白疑惑問道。
「剪秋蘿。」顧蓁包紮結束,扶著男子讓他躺下休息,剛才張嬸已經跑出去找郎中了,顧蓁想著她拿回來一些內服的藥也是好的。
「剪秋蘿是什麼?」
「南靈山的一種藥草,止血有奇效。」顧蓁將手裡染紅的抹布洗了洗,「一年開一次,上回救你時采的。」
陳念白當然不記得,因為上回顧蓁救了她之後就把她趕回去休息了,並沒有告訴她自己原本的目的是為了采剪秋蘿。
張嬸回來時帶了郎中,那個時候顧蓁已經回房休息了,郎中看了看她丈夫的傷勢,說處理的還算及時,只要將血止住就行了,又開了幾味清淡的藥,囑咐要早晚服下。
陳念白幫張嬸煎藥,張嬸要去照顧她的丈夫,從兩人的談話中陳念白才得知張嬸的丈夫在打獵時,遇到了一隻兇惡的豺狼,好不容易才逃回來的。
陳念白也不打擾他們,拿著藥出去,剛好看見顧蓁背手站在雞棚旁邊,於是她上前問道:「師尊,你怎麼不好好休息啊。」
顧蓁回頭看她,「剛剛睡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