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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怕青冥她……」
「怕她想不開?」顧蓁微微揚起淡眉,「龍王不會讓她出事的,這點你無需擔心。」
陳念白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開口道:「我……還是想見見她。」
「這件事我說了不算,你去問龍王。」顧蓁回過身,司月神君速度夠快,正巧回來了,她從碧綠的珊瑚石後穿過,見顧蓁和陳念白站在那裡,便過去笑道:「我都回來了,你們師徒倆還沒說完話?」
「重英,明天我就得回天界復命了,所以你有什麼貼心話就趕緊跟我說。」司月神君一隻手搭著顧蓁的肩膀,另一隻手蹭著她的衣袖,軟聲道:「或者晚些咱倆找個地方敘敘舊,如何?」
「你正經些。」顧蓁無奈看她一眼。
「你的寒蟬劍呢?」司月神君瞧顧蓁身後並沒有背劍,有些奇怪,「我以為你時時刻刻都帶著。」
「的確是時刻帶在身邊。」顧蓁說完,手心忽地現出一把朱紅色繩結的銀色長劍,她垂著劍柄,嘴角升起一抹笑:「小心刀劍無眼。」
司月神君眼疾手快的握住她將出招的手腕,陪笑道:「免了,我可不是來這陪你過招的,我還得去找老龍王呢。」
顧蓁沒有說話,司月神君腳步一轉,笑道:「收好你的寶貝吧。」
說罷,快步去了龍宮。
陳念白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等司月神君進了龍宮,她才猶豫道:「師尊,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你說。」顧蓁收回寒蟬劍,低垂的繾綣目光不在她,而在那把劍身上。
「師尊和司月神君是舊時嗎?」
「怎麼了。」顧蓁眉頭輕皺,「我和她認識很久了。」
「那她……」陳念白屏住呼吸。
她心中湧上一絲緊張的情緒,快只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了。
「那她是師尊的那位『故人』嗎?」
「故人?」顧蓁抬起頭,眼中帶有疑惑,「你是說……」
「就是送師尊寒蟬劍的那位故人。」
顧蓁似乎沒想到陳念白還記得這件事,定神想了半天,才輕笑著說:「就因為我與她認識,這把劍就是她送我的嗎?」
「玉竹長老給我們說過,師尊的寒蟬劍曾是天上一位神君的佩劍。」陳念白有些悶悶不樂,一雙眼眸淡淡的,失了光彩。「如果不是司月神君,那會是誰。」
「玉竹還給你們講這些?」
「不是的,是我和長音小師妹好奇,追著玉竹長老問的。」陳念白連忙說道,看著顧蓁盯著自己,又低頭補充:「……好吧,其實主要是我追問,跟小師妹沒關係。」
「一天到晚淨想這些有的沒的。」顧蓁看起來沒打算回答她,轉身欲走,「去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等等,師尊。」陳念白拉住顧蓁寬大的衣袖,急切道:「你告訴我吧。」
顧蓁被她拉著,只好轉回身,「你這麼想知道?」
陳念白點點頭,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她一想到顧蓁的那位故人,喉嚨里就比含了藥還苦。
「那好,等你將寒蟬劍法學透,我便告訴你。」
「這跟永遠不告訴我有什麼區別……」
「你怎麼知道自己學不會?」顧蓁用指尖點了點她的眉心,說道:「不要妄自菲薄。」
*
快入夜了,龍宮周圍的珊瑚和水草泛起波光,陳念白沒有睡覺的打算,她還是決定去見青冥。
是她那天沒有狠下心說明白,如今事情這樣了,她只得再去解決,可這回她只希望青冥不要再有傷害自己的行為,否則惹怒天帝,十個北海龍王也救不回來她。
陳念白請求顧蓁帶自己去找龍王,顧蓁倒沒拒絕,只是說龍王正心煩,可能不會見她。
陳念白跟著顧蓁進了龍宮,司月神君今晚確定要留宿北海了,她這時也正巧在龍宮,來取那件被撕碎的水紋祥雲嫁衣。
司月神君看見顧蓁和陳念白進來,便道:「老龍王忙著呢,你們還是別去打擾了。」
「龍王在幹什麼?」顧蓁朝裡面看了一眼。
「還能幹什麼。」司月神君擺擺手,將鮮紅嫁衣往胳膊上一搭,朝外走,「還不是罵他那個不知輕重的女兒。」
「那你打算怎麼辦。」顧蓁問道。
「明早回天界復命,人我一定要帶走。」
陳念白聽到這話有些擔憂,她連忙講道:「神君,我還有一事相問。」
司月神君先是奇怪的看向顧蓁,又看向陳念白:「你有什麼事?」
「請問……青冥會受什麼樣的罪責。」
「輕則削龍鱗,重則剔龍骨。」司南神君似乎很了解龍族的懲戒方式,她本就是掌管天界法則的神君,龍族也屬於神族,自然在她的管束之內。
「當真這麼嚴重?」陳念白的表情微微變化,有些擔心。
「那只是最壞的後果,如果那位公主想通了,要嫁人了,也許就沒那麼多事了。」司月神君的視線落回顧蓁身上,幸災樂禍跟她道:「不過這公主的脾氣可真夠爆的,竟然敢撕天帝的賞賜,神界那群老神仙聽了之後嘆氣搖頭捋鬍子,說要好好整頓一下北海的風氣嘍。」
陳念白沒有再說話,她知道自己今天進不去了,只能看明日司月神君如何回去復命,起碼在走之前,可以見青冥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