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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念白磨磨蹭蹭的上前,盯著她師尊的側臉發呆。
「又看什麼?」顧蓁發現了,她拿過陳念白手裡的幾味藥材,放在鼻尖下聞了聞,不算普通,估計是張嬸想用好一些的藥吧。
陳念白不知道在想什麼,猶豫半天不開口,顧蓁見狀便淡淡道:「你有什麼話現在就說,等一會兒張嬸就做飯了,要去幫忙。」
「那個,師尊……」陳念白撓了撓自己的臉側,「我們今晚,怎麼睡?」
「什麼怎麼睡。」
「不是,那個房間只有……一張床。」陳念白尷尬道。
顧蓁似乎沒有顧慮,抬眸看她,「你睡床吧,我就不用了。」
「那怎麼行,還是師尊睡床吧。」
「不用,剛好我要運功,晚上打坐即可。」
「可是師尊才剛剛恢復,不然我睡地上好了,總之師尊得睡床。」陳念白連忙說,接著也不管顧蓁是否同意,抱著藥材就去小廚房了。
自己睡床,讓師尊睡地上,這種事就算陳念白再沒良心也干不出來,而且自從她和顧蓁出來,兩人的關係就不像以前那般僵硬了,以前她看見顧蓁就像老鼠看見貓,能跑多遠跑多遠,現在居然能站在同一個地方說話,實屬奇蹟。
陳念白一邊這樣想,一邊找了個熬藥的罐子。
她心裡默默道,其實她也很想睡床的啊,誰想睡又冰又涼的地面,可是顧蓁……算了,她不敢。
第9章
因為陳念白和顧蓁今夜留宿,張嬸就想多做幾道菜,再煮一條鯉魚,來感謝今日顧蓁救治她的丈夫。
陳念白看張嬸擔心張伯,便說自己也會做飯,不如讓她來。起先張嬸還有些不好意思,但陳念白執意如此,她也只好答應了。
廚房小了些,站兩個人都稍微有點擠,陳念白熟練地添柴生火,先把鍋里的水燒開了,又起身去案板處,挽起衣袖準備切菜。
她把小蔥和生薑切好,又將新鮮的魚肉割了幾刀,這樣等會兒下鍋更好入味,小廚房裡熱氣騰騰,只有陳念白一個人忙活,不多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需要我幫忙嗎?」
顧蓁正站在門口,顯然她對廚房很陌生,只是看陳念白在裡面做飯,便過來瞧瞧。
「師尊不會做飯吧?」陳念白沒想到顧蓁會過來,她有些訝然,放下手中的菜刀,道:「還是我來吧,你去休息。」
「我可以幫忙。」顧蓁進來,站在陳念白身旁,「你需要我做什麼。」
陳念白見顧蓁確實想幫忙,四處看了看,將一旁最簡單的筍根交給她,「那麻煩師尊剝一下筍……」
「好。」顧蓁輕輕應了一聲,拿過筍去了旁邊,陳念白繼續切辣椒,眼神卻不由自主的向顧蓁那邊瞟。
顧蓁把筍放在手裡翻來覆去看了看,似乎在考慮從哪裡下手,陳念白看了有些想笑,但是她又不想提醒她的師尊,想看那人要如何處理。
筍衣太硬了,顧蓁試了幾次實在剝不下來,轉頭問道:「陳逸,這個要怎麼剝?」
「拿過來吧。」陳念白伸手接過她手裡的筍,將筍的尾部利落切掉,再用刀從根到尖劃下去,筍衣裂開口,不費力便剝下來了。
看步驟如此簡單,顧蓁似乎有些尷尬,她確實對廚房很陌生,而一旁的陳念白以為自己看錯了,她看見顧蓁的耳朵微微泛紅,臉上甚少露出這樣困惑的表情。
顧蓁有些好看。
廚房悶熱,陳念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也開始不自在,她趕緊輕咳了一聲,道:「師尊坐著吧……就那裡,坐在那等我也行。」
顧蓁真找了個凳子,坐在她旁邊,陳念白在南靈山別的沒學到,倒是學了一手好廚藝,當然這都是拜顧蓁所賜,以前她不能吃晚飯時,總是半夜溜去廚房自己做飯,一來二去,手藝也見長了。
「怪不得長音跟我說,她很喜歡吃你做的飯。」顧蓁見陳念白手底有條不紊,默默開口道。
「小師妹做飯也很好吃啊,我也喜歡吃她做的飯。」陳念白漫不經心的回答。
顧蓁沒說話,只是安靜看著她,陳念白用勺子攪著鍋里的魚湯,上面漂著幾根由白到綠的蔥,魚快做好了,陳念白先舀了一小碗出來,遞給顧蓁,道:「嘗嘗熟了沒。」
顧蓁接過,細長白膩的手指捧著碗沿,低頭嘗了一小口。
「好喝。」
評價來的很快,陳念白一時高興,心直口快道:「這廚藝還是以前被罰不能吃晚飯時練出來的……」
聲音戛然而止,陳念白心裡暗道,她剛剛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是以前我罰你的時候嗎。」
「啊,不是不是,是我無聊的時候自己學的……」陳念白趕忙擺手,她可不敢當著顧蓁的面說壞話。「師尊那個時候也是為我好,我都知道……」
這話就有點昧良心了,她那個時候還真覺得是顧蓁故意折騰她,不說別的,餓著肚子,第二天怎麼還能好好練功?
兩人沉默良久,顧蓁臉上依舊淡淡的,只是皙白的手指在碗沿邊磨了又磨。
「是師尊有些地方做的不好。」顧蓁總算站起身來,將白瓷碗遞給陳念白,「魚湯很好喝,有空教教我。」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留下陳念白一個人拿著碗,在廚房裡呆呆站著,等到鍋里的魚「刺啦」一聲,她才想到自己還燉著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