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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曜之語塞。
許川搖頭再嘆,「以後多聽爹的話。」
「是。」許曜之暗暗握拳,雲安郡主也只有數月的命了,如若雲清公主那日套話是真的想陷害雲安郡主,那等郡主一死,公主自然也就遂願了。
他可以堂堂正正地回臨淮,說不定還能遇到楚拂。
這姑娘一股子倔,做不得正妻,那便收了做妾也好,折下她的傲氣也不錯。
與此同時,行宮中的午宴已罷。
群臣與女眷都退出了大殿,唯有秦王還依舊坐在案邊,自斟自酌。
天子知道他定是有話要說,便揮手屏退了殿上的其他人,獨獨留下了秦王。
「咯吱——」
殿門緩緩關上,內侍們都候在殿外。
秦王斟滿了酒杯,他舉杯敬向了天子,直接問道:「皇兄,還想臣弟讓什麼呢?」
天子端然坐在龍椅之上,他臉色淡漠,「承遠醉了。」
「當年在父皇面前,皇兄可還記得說過的話?」秦王將酒杯放下,緩緩站了起來,他凜凜看著天子,絲毫不懼,「皇兄必保我一世逍遙快意,這句話,皇兄可是忘了?」
「承遠必輔朕一世海清河晏,這句話承遠又可還記得?」天子冷冷反問。
秦王負手而立,「臣弟沒有做到麼?」
天子啞然。
秦王往前走了幾步,在龍台下站定,他凜然抬眼,直視龍顏,「陽清公垂垂老矣,世子性子又軟,皇兄到底在忌憚他們什麼?」微微一頓,他挺直了腰杆,「還是在忌憚臣弟什麼?」
「兄友弟恭多年,何必如此呢?」天子也站了起來,俯視秦王,眸光卻不如秦王那般無畏,甚至還藏了一抹心虛。
秦王說得堅定,「為臣,我問心無愧,為弟,我處處退讓。」他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一展雙袖,猝然抱拳,「為人夫者,當讓妻子不懼外間風雨,為人父者,當護子女一世長安。」他眸光一沉,話說得極重,「臣弟,只有阿瑾一個妻子,只有阿纓一個女兒,誰若敢對她們起一點點歹心,臣弟必會誅之!」
天子聽得心驚,他故作鎮靜地道:「朕印象中的承遠,可不是今日這樣的你。」
「是皇兄忘了,臣弟本來就是這樣!」秦王凜聲說道:「為了讓皇兄放心,臣弟戴著這個文弱的面具活了二十年,皇兄,如今臣弟已沒有再讓的,也沒有再退的了。」
確實,秦王燕承遠本來就是這樣的,所以他一直都是先帝心中最佳的太子人選。
若是他沒有遇上蕭瑾,若是他沒有執意非娶蕭瑾不可,先帝也不會把太子位置給了當年還是衛王的皇子。
「承遠,朕不單是天子,朕與你一樣,還是個父親。」天子暗暗握拳,他語氣稍緩,「雲清也是朕唯一的女兒,她偏偏是個死腦筋,就認定了蕭世子,朕也拿她沒有辦法啊。」略微一頓,天子為難地看著秦王,「雲安的病反反覆覆的,子靖又是個可用的人才……」
秦王篤定地開口,「只要她想嫁,臣弟就護著她嫁!這樁婚約本就是陛下賜的婚,如今反過來讓臣弟退讓,陛下不覺做得太過了?」
這事上天子一直是理虧的。
「雲清她確實嬌蠻了些……」
「臣弟請皇兄多加規勸,勿讓她再傷害我的阿纓!」
秦王直接堵了天子的話,「當年阿纓落水一事,臣弟忍過一回了,這次阿纓咳血之事,臣弟又忍了一回。」
事不過三的道理,他希望天子能懂。
天子啞忍不言。
「如若陛下捨不得管教,我這個做皇叔的是可以代勞的。」秦王說完,對著天子一拜。
天子倒抽了一口涼氣,「對女人太好,並不是什麼好事。」
「好不好,也是我的家事。」
「她若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秦王眸光一寒,定定地看著天子,眸光讓天子把話忍了下去。
「皇兄既然知道真相,就別再咄咄逼人了,臣弟忍讓之事已經夠多了。」
「承遠……」
「臣弟,告退。」
作者有話要說:秦王手裡一直捏著一個殺手鐧,是天子一直忌憚的。
當然秦王就喜歡在阿瑾面前做個憨憨,誰讓他就是那麼喜歡阿瑾呢?
嚶嚶怪:為啥感覺吃到了父王跟母妃的狗糧?
拂兒:狗糧……
雲清:有父皇罩著我,我就不信了,我肯定還要作的!
世子:女人真煩。(我是個女人好像更煩。)
PS:趕緊讓許曜之去生若梅,然後就可以安心收拾他了=。=(有點心疼那個瘦瘦的小姐,遇到了一個渣)
第48章 錦繡
行宮繁華巍峨,是人人羨慕的錦衣玉食皇城,可對秦王與秦王妃而言,終歸不是家的模樣。
秦王安靜地站在【春雨間】的空庭之中,側耳聽著【春雨間】中的琴音。他有些恍惚,本來只是來看看阿纓,圖個安心,可才踏入空庭,便被這曲琴音吸引了。
曲子名為《錦繡》,琴是聞言,可彈琴之人絕不是他的阿瑾。
他還記得當年在中秋宮宴上聽蕭瑾彈奏此曲的畫面。
那時的他對蕭瑾而言,只是個陌生人,可蕭瑾並不知她這一曲《錦繡》引來了秦王的側目。
也是從那夜開始,秦王悄然將她一點一滴地記在了心上,到如今,已是情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