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頁
楚拂索性將明寄北交給她的令牌拿了出來,雙手奉上,「如若殿下還是不放心,就先代管此令,這是證明我使者身份的令牌,民女現下只是醫者,用不上它。」
秦王接過,捏在了掌心。
對使臣而言,沒了證明身份的物事,便與尋常百姓一樣。
這已經是楚拂能給的最大誠意。
蕭瑾圓場笑道:「事情說明白便好,在我這兒,楚大夫就只是楚大夫。」說著,她走到了秦王身側,「楚大夫若有禍心,又怎會這般盡心醫治我們的阿纓?殿下,別太為難她了。」
秦王也懂這個道理,認真地道:「令牌我只是暫時代你收著,以後在秀明殿中,不必給任何人下跪行禮。本王會知會所有府衛與下人,皆以上賓之禮待你。」
「謝殿下。」說完,楚拂也認真地問道,「殿下,民女可以請脈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正更掉落~大家慢慢看~~提前祝大家五一快樂~
被拂兒盯上的病家,哪個能跑掉?
第79章 忌醫
秦王怔了怔,輕咳一聲,道:「今日劉明給本王請過脈……」
蕭瑾覺得不太對。
楚拂忽然輕笑一聲,「所以民女就只用管郡主一人,是不是?」
「嗯,你把阿纓照顧好,本王定有重謝。」秦王點頭,暗暗舒了一口氣,催促道:「楚大夫,下去用膳吧。」
「楚大夫,你我是說好的。」蕭瑾忙給楚拂遞個眼色,讓她一定要給秦王請脈。
楚拂恭敬地對著秦王一拜後,肅聲道:「今日民女給秀明殿中的每個侍女與內侍都診過脈的,王妃民女也診過。」她話音一轉,認真的望著秦王,「麻風可是會傳染的,郡主身子單薄,一旦染上,鐵定是熬不過去的。所以,未免郡主染疾,還請殿下這幾日莫要探望郡主,甚至……」楚拂故意看了一眼蕭瑾,「也莫要親近王妃。」
「本王好好的,為何不能?」秦王覺察到了楚拂的威脅,不診脈,就只能做孤家寡人。
楚拂鄭重其事地道:「方才是殿下說的,民女只用管郡主一人,所以只有民女確認過,沒有沾染麻風之人,才能接近郡主。否則,萬一郡主被一些得病不自知的人傳染上了麻風,民女的腦袋掉得可就冤枉了。」
秦王怒瞪雙眼,「本王沒有沾染麻風!」
「民女有說是殿下得病不自知麼?」楚拂一臉迷惑,淡淡反問。
秦王語塞。
蕭瑾忍笑,接口道:「楚大夫說的有理,若是殿下今日不診這脈,從今日起,我便搬去阿纓那邊住。」
「……」秦王隱忍握拳。
蕭瑾挑眉冷聲問道:「楚大夫是為了阿纓的安全著想,殿下莫非是染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病,所以才一再推脫,不讓楚大夫診治?」
秦王心虛,聲音卻說得比方才還要大幾分,「本王好好的!」
「當真好好的?」蕭瑾蹙眉,靜靜地看著秦王。
秦王才對上了她質問的眸子,又閃躲開了,「信不信由你們!這幾日分開住也好,本王常常與朝臣議事,或如楚大夫所言,萬一不小心沾染上了呢?」
「哦,也是。」楚拂淡然點頭,「萬一沾染上了,劉左院判救不回來的人,民女醫術淺薄,自然更救不回來。」
秦王是真的惱了,「楚大夫,你這是在咒本王?」
「王妃明鑑,民女哪句話提了殿下?」楚拂故作驚恐,問向蕭瑾。
秦王又吃了一個啞巴虧,先前還不知楚拂伶牙俐齒,今日算是領教了。
蕭瑾點頭,「殿下,今日似乎……」她也故意把話只說了一半,饒有深意地看著他上下打量。
秦王被看得又心慌又心虛,佯作鎮定地道:「本王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郡主之病,最忌情緒大起大落。」楚拂顯然是不會放過他的,「殿下數日不去看她,她定會胡思亂想。民女只是個普通人,無法控制郡主所思。如若因為思念父親,郡主抑鬱入心,加重了病情,民女可沒有本事把她從鬼門關中再拖回來一次。」
秦王眸光一沉。
「有些人諱疾忌醫,以為生病就一個人之事,死了也是一了百了。」楚拂的語氣中多了一絲憤怒,「死,並不難,可痛苦的只有活著的人。民女濟世江湖的這一年多來,也見過不少死沒良心之人,究其心思,不外乎四個字——自私自利。」說完,楚拂故意點明,「民女相信劉左院判的醫術,也相信殿下不是這種自私自利的人。今日民女話多了些,還請殿下恕罪,民女告退。」
說完,楚拂轉身便朝著秀明殿外走去。
「楚……」蕭瑾剛欲喚她,瞧見楚拂給她遞了個眼色。
蕭瑾不動聲色地對著秦王也拜了一下,似是要與楚拂一起離開。
「且慢!咳咳。」秦王忍不住開口喚住她們,捂住心口猛烈地咳了一陣,臉色變得很是煞白,「楚大夫,道理我都懂,只是……」
「殿下中毒已久還強撐如此,是想走的時候順便把郡主也帶走,最後剩王妃孤身一人,痛苦一世麼?」楚拂凜聲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秦王。
蕭瑾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楚大夫,你說什麼?」
「王妃不妨好好問問殿下,到底安了什麼心?」楚拂淡淡回答完,冷聲反問秦王,「郡主沉疴多年,縱使痛苦,也堅強活到了今日,敢問殿下,可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