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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不單行,數日之後,有些村子還開始鬧起疫症。
蕭瑾與燕纓當即決定把家產盡散,置辦粥糧,救濟逃難到朝安城的百姓。
楚拂身為醫者,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她每日都帶著木阿往城外村落一路救治,奈何她只是一個普通醫者,並沒有起死回生之術,縱使拼盡了全力,也救不了多少人。
也許是地處偏遠,所以朝廷對這次雪災並沒有太上心。
朝安城沒有秦王坐鎮,官員們也都按照常規開倉賑災,只是盡全力與盡本分,本就是兩種心態,可憐的也只有貧寒的下層百姓。
明寄北駕車來接秦王一家時,楚拂打定了主意,要在朝安城待到開春再回去。
能多救一人,楚拂的心裡也覺得心安一分。
楚拂不走,燕纓自然也不會走。
明寄北只擔心秦王留在大燕境內,萬一不小心被朝廷探子發現了,這欺君大罪可是誰也護不住的。
於是,幾人商議之後,蕭瑾決定先陪同秦王去大陵長住休養,所以當夜明寄北便策馬帶著蕭瑾、秦王與綠瀾走了。
燕纓也以為,與母妃父王只是暫別數月,開春之後便能跟著木阿一起去大陵,一家團聚。
哪知這一分別,轉眼就是七年。
她與楚拂暫時在永寧村安了家,後來還開了一個醫館,她親手寫了醫館的牌匾題字,名曰【懸壺堂】。
醫館雖不大,可卻收拾得乾乾淨淨。
雖說與大陵隔著千里碧波,可這七年來,書信不斷,銀兩不斷,日子肯定是不愁。所以,楚拂的診金只收一文,藥錢也是能折便折,方圓數百里的貧寒百姓得知這裡有個活觀音,便紛紛趕來這兒求醫。
開始燕纓還會拿小本子記著,拂兒今日又救了幾個人,到了後來,她都忘了這回事,因為拂兒這七年救了很多人,多到燕纓已經記不住數目了。
她跟著楚拂七年,楚拂也教了她七年。
學醫終究要有慧根跟恆心。燕纓拼盡全力去學,七年至今,只能做到把藥材都認熟,每日可以幫著楚拂抓抓藥。閒暇之餘,她還可以幫著楚拂教三個救養的孤兒識字寫字。
這三人都是在七年前雪災時從閻王爺手中搶下的三條命——年長那個今年十歲叫陳中,中間那個今年九歲叫杜如風,最小那個七歲,救下她的時候,她還只是個奶娃兒,只知道他爹爹姓莫,連名都還沒來得及給她取,爹娘就喪生在了那場夜雪引發的雪崩中。
楚拂將這三人救下後,便一直養在身邊。
她一直不讓這三人喊她師父,這三人倒是從小就以師兄妹相稱,感情很是深厚。
有些話楚拂不說,燕纓也能明白。
起碼要再過個三五年,至少等陳中真的長大了,能很好的照顧師弟師妹了,楚拂與她才能安心離開這兒,去大陵與爹娘團聚。
「喳!喳!」鶯鶯站在架子上,扯著嗓子叫了兩聲。
燕纓對著它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腳輕手地拿了一顆漿果餵了過去,小聲道:「拂兒昨夜睡得晚,讓她再睡一會兒。」
鶯鶯歪頭看了看燕纓,便美滋滋地吃起漿果來。
燕纓啞然笑笑,回頭便看見楚拂側身含笑,脈脈看她。
「怎的不多睡一會兒?」
「想看看纓纓心疼我的樣子。」
燕纓笑道:「我哪日不心疼你?」說完,她將裝著熱水的盆端到了床邊,擰乾了帕子,溫柔地給楚拂擦了擦臉,柔聲道,「再睡一會兒,我去看過了,懸壺堂門口沒有病家。」
「好。」楚拂點頭。
燕纓將帕子放入水盆,本想端走,哪知衣角被楚拂一逮。
「拂兒?」
「你也一起。」
燕纓微笑,「好。」她生怕外裳的寒涼冰到楚拂,很快扯開了衣帶,脫了外裳,鑽入了被中,伸臂將楚拂摟入懷中。
楚拂舒服地靠在她的心口,她莞爾道:「果然這兒最暖。」
「安心睡,我不會跑了的。」燕纓打趣了一句,將楚拂攏得更緊。
「呵,你捨得麼?」楚拂扭過身去,抬眼看她,手指輕輕撫過燕纓的眼角眉梢,認真地道,「準備準備,我們回大陵吧。」
燕纓愕了一下,「啊?」
楚拂忍笑,順勢颳了下燕纓的鼻尖,「你陪我做想做的事七年了,也該我陪你做你想做的事了。」
燕纓微微發酸,笑問道:「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知道。」楚拂答得乾脆。
燕纓故作嚴肅,「說說看。」
楚拂往前湊了湊,抵住了燕纓的額頭,鼻尖蹭了蹭燕纓的鼻尖,「我也……想家了。」
燕纓只覺眼眶一燒,噙了眼淚提醒道:「把這兒交給那三個毛孩子,你放心麼?」
「我都安排妥當了,自然放心。」楚拂溫聲說著,「我可不想做一輩子的活菩薩。」
燕纓吸了吸鼻子,問道:「那拂兒想做什麼?」
「你不知道麼?」楚拂眸底柔情萬千,心疼地吻去了燕纓眼角的淚痕。
「不知道!」燕纓豈會不知道?
楚拂輕啄她的唇瓣,「還不知道?」
燕纓佯作鎮靜地道:「嗯。」
「那……」
「什麼?」
楚拂的舌尖沿著燕纓的唇瓣溫柔舔舐,悄然扯開了自己的衣帶,順勢揭開了內裳,貼上了燕纓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