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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殿門哪裡禁得這些宮衛與府衛的衝撞,幾下就被撞了開來。
秦王與宮衛長一起踏入了芳華殿。
「放肆!」雲清公主氣勢不減一分,她挑眉冷冷看著秦王,「王叔,今日你強闖本宮的芳華殿,意欲弒君,等父皇出來,定要你的命!」
「那便把皇兄請出來!」秦王絲毫不懼,挺直了腰杆,朗聲說完,揮手示意府衛們退出芳華殿,「出去候著。」
「你們也出去。」宮衛長也揮手示意宮衛退下。
雲清公主越看秦王越覺得他虛偽,不過他也沒多少光景可活了。
雖然今夜許曜之那邊出了點麻煩,可本來就是一顆棄子,眾人皆知,楚拂是雲安郡主的貼身醫女,半夜與許曜之這個外男在天子寢宮做那些下流之事,算起來丟的還是秦王的臉。
從她動了心思試探楚拂開始,她便想好了成與不成,能說什麼話來脫罪。長陽殿的大火之責,是怎麼算都算不到她的頭上的。
捨去一個沒有價值的許曜之,連累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楚拂,再把髒水潑到秦王、府身上,配合天子當眾怒指秦王之前下毒弒君,足以在世人面前扯下秦王偽君子的面具!
自家的醫女膽敢如此大逆不道,如此不知羞恥,若是沒有秦王撐腰,她怎敢在天子寢宮與情郎幽會?
一切都設計得剛剛好,起火也好,燒死那兩人,剛好來個死無對證。
雲清公主快速在心頭思忖了一圈,長陽殿那邊沒有問題,她如今只須熬到天子醒來,熬到宮婢將天子扶出來,那一切都可以終結了。
「還不把皇兄請出來?」秦王靜默片刻,忍不住催了一句。
雲清公主冷聲道:「王叔就那麼想父皇出來,治你的罪麼?」
「本王行事光明磊落,只擔心皇兄安危。」說著,秦王肅聲提醒,「雲清,你可知你假傳聖旨,已犯大罪?」
「哈哈。」雲清公主嘲諷地放聲大笑,「真是奇了,分明是你先下毒毒害父皇,怎的還反過來攀咬本宮一個假傳聖旨之罪?」
「雲清,本王是你的王叔!你太放肆了!」秦王說完,低聲提醒宮衛長,「此事不對,雲清似乎在拖延什麼,勞請大人帶人往裡救駕!」
「果然藏不住了吧!」雲清公主瞧他與宮衛長突然竊竊私語,「果然你們都是一夥的,想要弒君代之!來人,傳父皇口諭……」
「公主,對不住了!」宮衛長沒有讓她再說下去,揚手一揮,身後的宮衛便沖了進來,「入內救駕!」
「誰敢亂闖!」雲清公主往通往後院的路口一站,負手而立,「來人!攔住這些謀逆之人!切勿讓他們進去傷了父皇!」內侍們都是見過天子的,公主顯然是有天子做後盾,他們只能依附公主,紛紛站到了雲清公主身前。
宮衛長遲疑地看了一眼秦王,秦王快步往前,一腳踢開了最前面的內侍,厲聲道:「讓開!」
雲清公主匆匆望了一眼平靜如昔的後院,要攔下秦王,她只能用最後的殺手鐧了。
只見她摸出了天子印信,高高舉起,「秦王謀逆!拿下!」
天子印信果然在公主手中,這幾日所謂的天子手諭,果然是公主之令。
宮衛長算是徹底信了秦王的話,可印信在她手中,見印信如見天子,他到底是從,還是不從?
「啊——」
突然聽見內院響起了一聲宮婢的驚呼聲,只見那宮婢踉踉蹌蹌地沖了出來,撲跪在了地上,慘聲急道:「公主不好了!」
雲清公主強作鎮靜,「父皇怎麼了?」
「陛下……陛下……」宮婢哪裡還說得出來,早已嚇得三魂少了兩魂。
「皇兄!」秦王佯作激動地大呼一聲,下令府衛衝進來,「拿下雲清!隨本宮入內救駕!」
「不會的!不會的!」雲清公主猛烈地搖了搖頭,她算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出現了意外?
她搶先沖入了天子的房間,只見天子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一隻手臂無力地垂落在床側。
「姑父救我!」
恰恰在這個時候,被綁在角落中的蕭世子突然開了口,只見她驚恐萬分地掙扎著倒在地上,艱難地掙動著身上的繩索,「姑父救我!」
「阿靖!你怎麼會在這兒?」秦王快步過去,將蕭子靖身上的繩索都解開了。
雲清公主來不及思慮蕭子靖為何會被綁了?
她坐在床邊,去探天子的鼻息。
沒有氣了。
天子是真的駕崩了。
窗戶敞開著,似乎是來了什麼人,把天子給殺了。
天子身上沒有傷口,枕頭卻落在床下,甚至枕頭上還有被抓過的痕跡。
「父皇……」雲清公主眼眶一紅,崩潰大哭了起來。
天子駕崩,她註定只有死路一條。
「兒怎麼活啊?父皇,你醒醒啊,你救救兒啊……」雲清公主情緒驟然崩潰,她伏倒在了天子身上,拼命搖晃著天子的身子,希望天子可以活過來,哪怕只說一句話,也能扭轉乾坤,「你醒醒啊!父皇!兒會被這些人殺了的,你醒醒救救兒啊!」
宮衛長一臉鐵青,天子若是在芳華殿中死了,雲清公主的嫌疑最大,也最蹊蹺。
傻子才會把人殺死在自己的宮殿中。
可若不是雲清公主殺的,誰人可以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芳華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