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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從小就明白,哭只是一種發泄,其實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所以,下章開始,楚拂要開始一步一步解決問題了。
第117章 必爭
燕纓哪裡敢多瞧楚拂這情深似海的雙眸,她慌張地避開了她的灼灼眸光,「嗯。」
「今日見我之事,不要對王妃提起。」楚拂莞爾說罷,她將手中的燈籠遞給了燕纓,「這條石階比【春雨間】的那條黑,拿著燈籠,看仔細了再走。」
燕纓愕了一下,急聲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春雨間】是什麼地方?」
「今日心情不好,不想說。」楚拂忍下想多看她幾眼的瘋狂念頭,對著燕纓微微一拜,「郡主慢慢看夜景,民女先告退了。」
「慢!楚……」燕纓下意識地想喊她楚姐姐,可忽然又想起來她剛才說明白了的,她不做她的姐姐,「楚姑娘,我哄你高興,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好不好?」
這可是極大的誘惑。
楚拂忍話,當做沒有聽見她的話,繼續往小丘下行去。
「拂姑娘,楚大小姐,楚……」燕纓接連喊了好幾個稱呼,可楚拂根本不理會她。
鶯鶯也跟著急了起來,它飛向楚拂「喳喳」叫了幾聲,又飛回了燕纓肩上「喳喳」叫了幾聲。
燕纓方寸大亂,她死思來想去,終是脫口而出,喚道:「拂兒……」
楚拂終是停了下來,她轉過臉來,即便是已經隔得遠了,還是能看見她眼中涌動的淚花。
「姑……娘……」燕纓以為自己喊錯了,又吞吞吐吐地加了兩個字喚她。
楚拂靜靜地望著她,一言不發。
她是真的很難過。
燕纓看見她難過了,心裡也不好受,她捏緊了燈籠的木柄,啞聲道歉:「對……對不起。」
「嗯。」楚拂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可語氣之中帶著一抹濃濃的鼻音。
這次是燕纓急了,她提著燈籠欲走近她,「你別哭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知道,我過去是怎樣一個人?你這一哭,我心裡好像有把刀子在狠狠割著,很疼,很難受……」
「會疼,會難過的不止你一個。」楚拂淡淡地說完,沒有再多看燕纓一眼,轉身加快了腳步,走到了遠處兩條黑影面前。
她匆匆對木阿吩咐了幾句,便帶著綠瀾快步走遠了。
燕纓看著她最後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竟是一片濕潤。
看不見她,她好像心更痛了。
「喳!」
鶯鶯似是惱了它,再次落在她的肩頭,豆米大的眼睛靜靜地望著楚拂離開的方向,一動不動。
木阿將藏在小樹林的兩名府衛拖了出來,往石階上一扔,拿出了酥風丸,在兩人鼻端熏了熏。
酥風丸的氣味很是熏人,沉睡的人一聞就醒,昏睡的人只要嗅上幾口,也能快速轉醒。
木阿瞧見兩名府衛眉頭輕顫,他知道這兩人要醒了,他趕緊將酥風丸仔細收起,抬眼便看見了一臉震驚的燕纓。
「少夫人還沒調養妥當,就不遠千里渡海來看你……」木阿越想越氣,又狠狠地瞪了瞪他的銅鈴大眼,「你怎麼把她欺負哭了?沒有良心!」說完,他也快步追著楚拂跟綠瀾去了。
「少夫人?」燕纓還沒弄明白楚拂是什麼人,如今又多這樣一個稱呼,她滿心都是疑惑,一時半會兒也不知從哪裡理起?
兩名府衛終於醒了過來,瞧見了一旁提燈的燕纓,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顫聲問道:「郡主一切可安好?」
「嗯,我沒事。」燕纓提燈看了看兩人,「你們兩個……沒有受傷吧?」
府衛揉著後頸,相互看了一眼,情況一頭霧水,他們到底是被什麼人襲擊了?
突然被襲,突然昏迷,獨留下了郡主一人。
這可是大大的失職,王妃知道了,定是要狠狠責打他們的。
府衛慌急了,「完了,完了。」
「我好好的,沒事。」燕纓似是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她又加了一句,「回去之後,就說一切如常,母妃不會責罰你們的。」
「謝郡主!」兩人感激地對著燕纓一拜。
燕纓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山亭,萬家燈火什麼的,她現在也沒有什麼心情看了。她只要一靜下來,腦海中就會浮現出方才她忘情擁著楚拂的那一幕,甚至被楚拂輕咬的耳垂也會驀地變得很燙。
她猛地甩了甩腦袋,怎會對一個姑娘生出這些歪念?
不對!
方才那個銅鈴大眼的漢子明明說了,那姑娘是他家的少夫人!
既是夫人,那就一定有夫君的。
燕纓越想越不對,她趕緊打住,不敢再往下想。
後腦勺的刺痛感也漸漸平息了下去。
可楚拂今晚的笑與哭,卻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底。
楚拂,春風拂面的拂。
她只有喚她「拂兒」,她才會停下來。
「拂兒……」燕纓在心頭悄悄地又喚了一聲,她恍然想起了鶯鶯昨夜學舌發的那個音。
它在提醒她,她忘記了楚拂麼?
燕纓倏地捏緊了燈籠的木柄,濃濃的愧意湧上心頭。
除了自己,燕纓從沒見過鶯鶯這般喜歡一個人,今夜,這個讓鶯鶯歡欣飛舞的人,她竟然……忘記了。
她好像連只鸚鵡都不如……或許正如那漢子所言,她沒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