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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明明都按照他所想的發展著,中途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缺漏,可為何——為何如今被宮衛團團包圍的人是他,大燕天子?
「不可能!怎麼可能會這樣?燕承遠怎麼可能調動宮衛?」
天子坐在大殿的龍椅之上瑟瑟發抖,他抱住了腦袋,不斷反思著這一切的布局,喃喃道:「沒有錯的,一定是沒有錯的!」
秦王若想拿回江山,必定要得到百官的擁護。
這次他駕幸臨淮,除了太醫院幾名官員外,北都灞陵的重要官員,他故意一個都不帶,甚至還多了一個心眼,留下太子在灞陵城監國。
宗法禮制在前,秦王這個時候造反,只會落一個不仁不義的死罪。
就算今夜要折在這裡,太子也可以順勢抄沒秦王、府上下。
這個道理,蕭瑾看完密詔後明白,秦王也是明白的。
生路,往往是藏在死地裡面的。
總是要有人,先踏入死地,才能夠看見生路在何方?
蕭瑾眼眶發酸,她看著秦王的側臉,恍然明白了什麼,「阿遠……別……」
秦王微笑,笑中有淚。
「阿瑾,別怕。」
「咣!」
長劍自秦王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發出一聲驚心的響聲。
蕭瑾揪住了秦王的衣袖,再搖了搖頭,「興許……還有其他的法子呢?」
「我只是代父皇責罰皇兄,不會有事的。」秦王笑容溫暖,他牽住了蕭瑾的手,「阿瑾如若不信,可願隨我一同去?」
蕭瑾點頭,「好!」
秦王抬眼望向了對面緊閉的佛堂房門,溫聲道:「明日我們一起回來,阿纓也會好好等著我們回來的。」
蕭瑾只覺哽咽,「好……一起回來……」
秦王再笑了笑,「來人,把刺客一併抬到長陽殿去。」
「諾!」宮衛長拱手一拜,踏入寢殿,招呼下屬把渾身血污的齊軒抬了起來。
劇痛讓齊軒再次慘呼了起來,那通紅的雙眸,幾乎是要沁出血來,「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們……哈哈哈……等著你們!」
秦王輕咳了兩聲,秦王妃憂心忡忡地扶住了他的手臂。
「我今日是死不了的。」
「胡說!」
「那明日也死不了。」
「你……」
秦王笑了,與秦王妃一起踏出寢殿,他揚聲對著佛堂中的燕纓道:「阿纓,爹爹不會讓你失望,你也別讓爹爹失望!」
蕭瑾心中又酸又痛,她含淚笑道:「楚大夫,阿纓交給你了,明日,我會來看阿纓的。」
佛堂之中,燕纓與楚拂聽見了秦王與蕭瑾的聲音,不知為何,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心安,纏上了她們忐忑的心房。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今天大家久等了~
其實,造反真的不是上上策。
第70章 聖旨
又一道驚雷響徹蒼穹,長陽殿外再響起了一陣兵甲聲。
天子惴惴不安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看著內侍提燈引著秦王大步走了進來。
「燕承遠,你這是要造反麼?!」天子先下手為強,索性先定了燕承遠的謀反大罪。
秦王手中高舉密詔,並沒有直接回答天子的話,只聽他凜聲道:「來人,請天子家法!」
「諾!」管事公公聽令退了下去。
蕭瑾隨後也踏入了大殿,低頭對著天子福身一拜,「參見陛下。」話音剛落,齊軒便被抬入了大殿中。
血腥味在長陽殿中瀰漫開來。
天子越來越害怕,他故作鎮靜地坐回了龍椅,捏住了扶手上的龍頭,大聲問道:「燕承遠,你這是什麼意思?」
「臣弟奉先帝遺詔,清君側,代先帝責天子誤信小人、殘害手足之罪。」秦王揚聲回罷,另一手摸出了一半虎符,對著宮衛長下令道,「請將軍見證,今夜本王並非謀反。」
宮衛長恭敬地對著遺詔一拜,「諾。」
「遺詔?什麼遺詔?」天子愈發慌亂,自古清君側者,大多都藉故取而代之,他絕對不能承認有這樣一道遺詔!
秦王似是知道他會來這一出,將遺詔交給宮衛長又念了一遍,當著天子的面,把他手中的虎符與宮衛長手中的虎符合二為一,以證確有此事。
天子的心猛地一涼,他搖了搖頭,明明已經勝券在握,因何會已敗至此?
「天子家法到——」管事公公捧著御鞭踏入大殿,恭敬地遞給了秦王。
秦王接過御鞭,並不急著上前執法,他對著管事公公點頭道:「煩請公公拿壺酒來,有些話,本王要與陛下飲幾杯才能說。」
自古御酒無好酒,這是秦王想毒殺他麼?!
天子厲聲喝道:「朕是天子,朕不喝你的酒!」
管事公公為難地看了看天子。
「公公儘管去拿,這也是先帝吩咐過的,能對飲解決之事,切勿動武。」秦王再吩咐一句。
管事公公聽到這裡,鬆了一口氣。
天子本該繼續攔阻管事公公,可聽完秦王之言,能不動武,自然是大好之事。他默許了管事公公退下拿酒。
管事公公退下後,秦王提著御鞭一步一步走上了龍台,來到了天子面前。
天子怒喝,「大膽!龍台也是你能上來的?!」
秦王哪裡怕他?揚起御鞭,一鞭抽打在了龍椅扶手上,瞬間把上面的龍首給抽出了一道裂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