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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公主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無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也無人知道她怎麼會藏了毒藥,塗抹在指甲之上,見血封喉,抓傷的宮人立斃當場。
皇后極是懊悔,癱坐在大殿之中。
原來,從一開始雲清公主就沒指望過皇后會救她,之所以假意合作,就是想找個機會離開天牢,從密道偷跑出宮。
皇后給她的毒藥,剛剛趁手。
濃濃夜色之中,雲清公主狼狽不堪地從密道出口鑽了出來,她坐倒在地,大口喘著氣。
額上的傷口還在沁血,血腥味瀰漫在身上,她遠遠地望著行宮的星點燈火,咬牙道:「你們也配要我的命?我就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這兩章必須交代一下,下章看看拂兒到底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吧。
這章是因為小C的長評加更~比心。
第110章 殊途
詭異的骨笛聲驟然響起,山門外的明寄北與木阿聽見後,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兩人緊緊皺眉,暗暗握拳,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山門。
「嗯……嘶……疼……」昏了許久的綠瀾終於悠悠轉醒,她下意識地抬手去摸兀自生疼的後腦勺,待看清楚眼前站了兩個男子,她不禁驚呼道,「你們是誰?」
「噓!」木阿不耐煩地轉頭狠狠一瞪,「閉嘴!」
「再凶她一次試試?」明寄北拐了一下木阿,轉身對著綠瀾歉聲道,「綠瀾姑娘,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北公子?」綠瀾看見明寄北,聲音也小了下去,「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姐姐帶著郡主在裡面求醫。」明寄北匆匆說完,眼底滿是擔憂,「再等片刻,我便帶你進去,我想姐姐跟郡主都需要你伺候。」
綠瀾相信明寄北的話,她乖順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蠱醫谷的蠱房之中。
兩隻金色蠱蟲振翅落在了楚拂的左掌掌心,隨著笛音瘋狂地扇動著翅膀,發出怵人的「嗡嗡」聲。
笛音突然停下,蠱醫肅聲囑咐,「這丫頭要重連經絡,一隻嫁衣蠱是不夠的,而兩隻嫁衣蠱救她,你所承受的痛楚可是雙倍。」
「我能忍!」楚拂說著,拿了塊帕子出來,單手疊好咬在口中。
莫說是兩倍,就是十倍痛楚,她也能忍。
只要纓纓能活。
蠱醫的眼底難得的多了一絲憐憫光彩,他再提醒道:「任何時候,不可鬆開手,再疼你也得忍著,否則功虧一簣,你們兩個都要死。」
楚拂重重點頭,她坐在榻邊,右手握住燕纓的左手,緊緊地牽著。
她低頭溫柔地看著燕纓,心道:「纓纓,你也要撐住了,我們一起把這個鬼門關闖過去。」她唇角微微一揚,緩緩地閉上了雙眸,咬緊了口中的手帕。
腦海之中,浮現起燕纓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
「約定,平安。」
小狐狸曾經與她拉過勾,像現在這樣,小指勾緊小指。
說好的,誰都要守諾。
笛音再度響起,兩隻嫁衣蠱驟然咬破了楚拂掌心,鑽入了她的體內——
痛!
楚拂死死咬牙,還是全身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這痛楚遠比她想像的還要疼,仿佛要將她整個身子撕成碎片,她下意識地想要捏緊什麼,可一想到她握的是燕纓的手,她又怕捏痛了燕纓,亦或是捏醒了燕纓。
蠱醫悄悄地打量著楚拂堅定的神情,已經多少年沒有看見這樣堅定的人了。
他有些出神,仿佛看見了當年的妻子。
那年他還不是這蠱醫谷的谷主,在山中採藥時不幸撞上了黑熊。黑熊一個巴掌呼過來,他的整個胸臆幾乎粉碎,妻子尋到他的時候,他已無藥可醫。
妻子央求蠱醫谷的師父救他,不論什麼代價都願付出。
然後,他在彌留之際,看著妻子決然堅定地模樣,看著妻子為了他的命,選擇嫁衣蠱一命換一命。
情深似海,才有這樣的義無反顧。
師父最後保了妻子一命,可妻子卻再也醒不過來。
蠱醫後來發奮學醫,幾乎翻遍了所有蠱醫典籍,除了嫁衣蠱外,沒有任何法子可以讓她甦醒。
被救者是怎樣的煎熬,蠱醫心知肚明。
這數年來,心如刀割。
他若是又用嫁衣蠱救她,活著的人,才是最苦的人。
他只能選擇作罷。
況且,妻子只是沉睡,她還活著,每日他還可以陪她講講話,天氣好的時候,還可以背她出去,把看見的風景都講給她聽。
也許妻子能聽見,這樣的日子,其實也好。
鮮血漸漸浸透了楚拂緊咬的手帕,楚拂睜開雙眼,深深地望著兀自昏迷的燕纓。
纓纓……我等你好起來……你一定要好起來。
這些說不出口的話,一句一句地心間打轉。
痛到極致,楚拂的眼淚也涌了出來,她無力地癱倒在了燕纓身側。
不能鬆手,不能。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就連視線也越來越暗。
為何突然安靜了?
楚拂錯愕地看向一旁吹笛的蠱醫,他分明還在吹著,為何她什麼都聽不見?
痛楚,讓她忍不住想痛嘶。
可聲音似乎哽在了喉間,她竟然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