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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本事,對付這八人,綽綽有餘。
明晃晃的長劍到了阿荷手中,就好像變成了會咬人的長蛇,劍鋒所到之處,總能挑起一蓬血花——雖不致命,可足讓人疼痛難忍。
【春雨間】內,燕纓聽見了外面的打鬥聲,她焦急地拉了楚拂藏到身後,正色道:「拂兒,你躲好了。」
楚拂似是知道會有這樣一幕發生,她淡淡輕笑,將燕纓拉到身後,「信我,沒事的。」
燕纓遲疑,「可是刺客就在外面!」
「以她的本事,如若真想刺殺,這兒……」楚拂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早已是一個血窟窿了。」
「砰!」
被阿荷踢飛的府衛猛地撞在了門上,剛剛掙扎爬起,頸邊便被阿荷的劍鋒涼涼地劃破了一道口子。
鑽心的疼,卻並不致命。
這傷處是致命之處,府衛哪裡還有心再戰,他害怕地捂住了頸邊的傷口,發出了一聲慘呼聲。
阿荷一步走了進來,石徑之下,響起了秦王妃的厲喝。
「來人!拿下刺客!」
竹徑之中跳出了數名黑衣影衛,反握著匕首衝上了石徑。
阿荷知道這幾個是好手,對付起來有些棘手,可她並沒有放在眼裡。
「只要信我。」楚拂匆匆說完,她平舉雙臂,把燕纓護在身後。
阿荷反手格開身後襲來的匕首,足尖一踏,掠至楚拂身邊,急聲道:「楚姐姐,事情敗露了,你快跟我走!」
「與我何干?」楚拂冷冷問她。
阿荷似是早知道楚拂會這樣,她蹙眉道:「楚姐姐,這個時候就不要裝了好麼?」說著,她的劍鋒斜斜地沿著楚拂的腰側刺向了楚拂身後的燕纓。
阿荷從來都不是個規矩的姑娘。
楚拂也是最清楚不過的。她驟然一手按住了阿荷握劍的手,側身用另一手把身後的燕纓推開,「郡主,快走!」
阿荷眼圈一紅,恍然明白了什麼?
「你從來沒信過我!」
「信你?信你是什麼下場呢?你今夜來這兒,存了什麼心思,你當我不知麼?」楚拂淡淡說完,捏著阿荷的手,把劍尖頂在了自己心口,「要麼你殺了我,帶我的屍體走,要麼你滾,留我一個清淨。」
阿荷急聲道:「你就那麼想死麼?!」
「拂兒!別!」燕纓擔心極了,她瞧見了阿荷身後的影衛準備出手偷襲阿荷,當即下令道:「都給我住手!別傷了拂兒!」
影衛聞言,當即收了手。
秦王妃由兩名影衛護著來到了門口,她遞了個眼色給身側的影衛。
這影衛悄無聲息地掠到了燕纓身邊,伸臂將燕纓勾入懷中,安然帶到了秦王妃身邊。
燕纓慌聲道:「母妃,別讓他們傷了拂兒!」
秦王妃鎮靜自若地示意影衛們退後,她想瞧瞧,窮途末路的荷香到底會咬出些什麼事來?
阿荷的餘光匆匆地瞥了一眼秦王妃身側的影衛,這些人還攔不住她。檐上窸窣響起了腳步聲,那是其他影衛也趕來了,想必都配了袖箭,就防著她破窗而出,逃之夭夭。
「呵,王妃也是想聽故事吧。」阿荷突然冷冷問道。
秦王妃仔細打量著阿荷與楚拂,她們果然是認識的,「你若願意好好說,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阿荷喜歡她這句話,她笑著看向楚拂,「楚姐姐,聽清楚了麼?放我們一條生路。」
「你我早已殊途,你知道我是不會隨你走的。阿荷,你乾脆給我個痛快好了!」話音剛落,楚拂往前一步,讓劍鋒刺破了衣裳,挑開了心口的淺層皮肉。
阿荷急忙往後退了半步,厲聲喝道:「楚姐姐,你別逼我!」
「今夜到底是誰在逼誰?!」楚拂挑眉大聲問道。
「拂兒,別!」燕纓看得心疼,她狠狠瞪著阿荷,突然想起來這個聲音到底在哪裡聽過!
「我認得你的聲音!上回,就是你夜襲拂兒!」
秦王妃是記得這件事的,她飛快地思忖著荷香與楚拂的關係。
楚拂若是與荷香是一夥的,今日荷花池事發之後,應該跟她一起逃才對,怎會傻到留在這裡等著一網打盡呢?
「母妃,快救救拂兒!」燕纓滿心焦灼,只恨自己是個病弱之身,她左右看了看,索性從影衛手中搶了匕首過來,指向阿荷,「你放開拂兒!」
不管之前秦王妃多相信楚拂,可今夜有些事秦王妃必須查個清楚。
否則,今夜可以被人在後設局捅一刀,明日也可以被人再設局捅一刀。
「楚拂,你到底是什麼人?」秦王妃終是問出了口。
楚拂微微低首,徐徐道:「民女楚拂,是個江湖醫女。」
「呵呵,楚姐姐,你是鐵了心要留在這兒了,是不是?」阿荷突然往後退了一步,她挺直了長劍,劍鋒再往楚拂心口刺進一些,「你以為你不承認,你把所有事情都推我身上,王妃就會信你,讓你留下麼?」
秦王妃最想聽的就是這個。
阿荷側臉苦笑,「王妃,你可別被楚姐姐這張臉給騙了,她在大陵可是連天子都敢毒殺的,她可不是一個尋常的江湖醫女。」
秦王妃身子一顫,燕纓也是身子一顫。
秦王妃想過楚拂的千萬種身份,卻萬萬沒想到楚拂竟參與了大陵那邊的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