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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道:「在下告退,郡主好生休養。」說完,便匆匆地退出了【春雨間】,跟著楚拂去了。
燕纓聽出了他聲音中的焦急,趁著綠瀾與紅染拉開床帳,問道:「許公子可是有什麼急事?」
綠瀾笑道:「許是有話要對楚大夫講吧。」
「嗯?」燕纓歪頭。
小竹簍中的鶯鶯探了腦袋出來,「喳」了一聲。
許曜之想對拂兒說話,所以走得匆匆,那拂兒走那麼快,竟連鶯鶯都忘了……難道……燕纓不敢再想下去,臉上哪裡還有一點笑意?
她只覺心頭莫名地一酸,總覺得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喉。
拂兒總有一日會離開,總有一日會嫁人,也總有一日……忘了她……
一念及此,燕纓眼眶一燙,別過臉去,眼淚悄然落下,浸濕了枕頭。
不要,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
摸摸小郡主,不哭。
許曜之的心幾乎路人皆知了,感覺拂兒被纏上了=。=
第24章 流言
走下石徑,楚拂早已聽見身後緊跟著的許曜之腳步聲,她並沒有直接往平日沐浴更衣的小院走入,而是走出院門踏入竹徑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停了下來。
許曜之快步跟上,看見楚拂停下了,便放慢了腳步,緩緩走上前去。
巡邏的府衛執戈大步走過,走過楚拂身邊時,客氣地點了下頭,走過許曜之身邊時,也點了下頭。
甚至有幾個「懂事」的府衛給許曜之遞了個眼色,意味著什麼,楚拂心知肚明。
果然,那夜她夜訪許曜之之事,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
明明是一件光明正大的問醫之事,只因她是女子,只因是她主動去問,在這些府衛心中,只怕是另外一種遐想。
楚拂嘴角噙起冷笑,「許公子可是有話要說?」
許曜之笑然點頭,在楚拂三步之外停下,歉聲道:「此事,是在下魯莽了些。」說著,目光盯了一眼楚拂手中提的藥箱,「三本醫書,楚姑娘都看了麼?」
楚拂漠然看他,「尚未看完。」
許曜之期待地看著楚拂,「我還等著楚姑娘答話呢。」
「答話?」楚拂語氣頗有幾分譏諷,當面撕了他的「關關雎鳩」,還不算答話,難不成今日是要逼著她在此撕破臉麼?
許曜之往前走了一步,暗示道:「第二本書裡面,也有小箋。」
「看了。」楚拂敷衍道。
許曜之含笑搖頭,「那第三本裡面的呢?」
「許公子,這是醫書,我之所以看醫書,只為了找到法子好生醫治郡主。」楚拂實在是討厭許曜之這些舉動,「許公子若肯多花些心思在醫藥之事上……」
「楚姑娘莫急,先看看,可好?」許曜之聽她說了一半,便知她是沒有看過的,他厚著臉皮繼續道,「第三本書可是我許家幾代人的心血,也是在下的誠意所在。要醫好郡主的眼睛,這本書姑娘必須細讀細學。」
第一本是「關關雎鳩」,第二本是「相約為友」,第三本不用多想,想必也不是什麼好話。
可是他說了,這是醫好郡主眼睛必須讀完的醫書,即便是知道裡面的小箋是個套,楚拂也要耐下性子翻看一回。
若不是太過分的,若真能換燕纓重見光明,她讓一步又如何?
許曜之期待地看著楚拂拉開了第二層藥箱,拿出了第三本醫書,翻開第一頁,紅色小箋上寫著一個生辰八字。
楚拂很快就懂了,她將這本醫書合上,快速塞回了藥箱,連帶藥箱一起遞了過去。
「拿走。」
許曜之怔愣了一下,「楚姑娘,你這是何意?」
「楚拂是江湖醫女,入行宮只為醫治郡主,還請許公子正心為上,少生這些妄念。」楚拂說得冷淡,語氣厭惡,見他並沒有接的意思,索性鬆了手,任由藥箱砸落在地。
許曜之臉色鐵青,肅聲道:「楚姑娘,你可知外間有多少人想學我許家的針法?」
「與我何干?」楚拂冷嗤一聲。
許曜之何曾受過這樣的奚落?
「楚姑娘,我如此以誠相待,你怎可對我如此?」
楚拂只覺諷刺,「你對我好,我就得對你好麼?」譏諷的笑容漸漸消逝,楚拂往前走了一步,肅聲警告,「每日請脈若只是敷衍了事,你臨淮許氏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說完,楚拂轉過了身去,拂袖抖了抖,懶與許曜之再多言一句,正欲離開。
「站住!」
許曜之咬牙開口,他彎腰拿起了藥箱,「這可是楚姑娘不學的,郡主的眼睛單我一人是救不了的。」
「呵,臨淮許氏竟也會這種手段。」楚拂搖頭,還想用郡主的眼疾來要挾她,實在是可笑之極。
許曜之知道此事也要挾不了她,笑道:「楚姑娘,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在下還是懂的。」略微一頓,他繼續道,「買賣不在仁義在,楚姑娘應當是個知恩圖報的。」
「分人。」楚拂淡淡回他。
許曜之抱起藥箱,擦了擦箱腳上沾染的沉泥,「我許家的醫書你是看了的,外人私窺我許家絕學,算是『偷』。」
果然是個套,軟的不成,就硬的來。
楚拂挺直了腰杆,譏聲道:「所以許公子準備說,您大人有大量,不與我計較,所以我還是得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