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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好大的膽子。」許曜之也迎合了一句。
雲清公主不願再多做解釋,「還是先把父皇醫好,才是上上策。」
「嗯。」
蕭子靖與許曜之跟著雲清公主來到了內殿,只見雲清公主屏退了殿中伺候天子的心腹宮婢,引著許曜之來到了天子的床邊。
天子還沒有入睡,四肢抽搐不止,一雙眼睛警惕地緊緊盯著蕭子靖,喉嚨一直沙啞發聲,卻一句話都聽不分明。
「父皇別怕,阿靖是我的人。」雲清公主知道天子在擔心什麼,便匆匆解釋了一句,回頭對著蕭子靖笑問道:「你應該說點什麼?」
蕭子靖上前一步,「等陛下康復,臣想向陛下求娶公主,還望陛下成全。」
雲清公主得意地笑道:「父皇,你聽見了麼?女兒終是等到這一日了!」
天子欣慰地笑了笑,對蕭子靖的警惕也放鬆了些。
他們說話間,許曜之已望診完畢。
「像是風疾……」許曜之看天子這症狀,只能想到這個病症,可方才明明聽公主說過,天子是中了毒。
天下有哪種毒可以讓人有風疾之相?
許曜之從未聽說過,也從未在醫書上看過。
「父皇一定不是風疾,這不過是楚拂那賤人耍的把戲!」雲清公主提到楚拂就覺得生氣,那夜她明明可以主動向她示好,偏偏楚拂就是沉默不語,雲清公主至今看不明白,楚拂到底是友,還是敵?
既然看不透,為了妥當起見,最好還是把楚拂化作敵人看待。
許曜之心頭微涼,暗暗為楚拂捏了一把汗。
這姑娘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得罪了公主,怎會有什麼好下場?
雲清公主似是知道他會出神,突然含笑提醒,「許公子,還不給父皇診脈?是在想島上新婚的嬌妻麼?」
「諾。」他連忙收斂心神,手指搭上了天子的脈息。
「這!」
突然,許曜之縮回了手來,瞪大眼睛又仔細看了看天子的氣色。
雲清公主疑聲問道:「怎麼了?」
許曜之惶恐跪地,不斷地叩頭道:「在下醫術淺薄,只怕……只怕……」
「醫不好父皇,本宮先摘了你的腦袋!」雲清公主知道許曜之想推諉,她的餘光瞥見了天子臉上的驚恐之色,語氣忽然柔了幾分,「父皇莫急,許公子醫不好的,他爹醫術比他好,兒明晚把他爹也請進來,一定能把父皇醫好的。」
蕭子靖聽到這裡,暗暗地舒了一口氣。
只要天子回天乏術,那雲清公主再鬧,也動不得秦王、府一分。
「公主,父親他……」
「閉嘴!隨本宮出來!」
雲清公主不想再聽許曜之這些推諉的話,她挑眉肅面,帶著許曜之與蕭子靖一起走回了芳華殿正殿之中。
「本宮要句真話。」雲清公主冷聲道。
許曜之驚魂未定地對著雲清公主一拜,再次跪了下去,「陛下已毒入臟腑,世間藥石難醫,就算父親來了,也是一樣的結果。」
「……」雲清公主強忍怒意,手指捏得咯咯作響,「若是本宮非要逆天而行呢?」
「人間醫者若能起死回生,那世間便不會有病家無助而死了。」許曜之如實回答。
雲清公主知道他說的道理,可天子必須活著,至少要像個健康人一樣地活著站到百官面前去,下旨滅了秦王、府滿門。
「本宮要父皇好起來,哪怕只有一日。」雲清公主退讓一步,「許曜之,你若連這個都做不到……」
「在下能做到,只是……」許曜之遲疑了,有些話還是要講明白的,「陛下能活到今日,全仗有人行針將毒液逼到了四肢之中,才能護住心脈……」
「慢著,方才的話,你再說一遍。」雲清公主打斷了許曜之的話。
許曜之驚恐地想了想,「在下能做到……」
「下一句。」
「陛下能活到今日,全仗有人行針將毒液逼到了四肢之中……」
雲清公主暗暗思忖,那日是楚拂給父皇行的針,照許曜之所言,父皇能活到今日,全仗楚拂之功。
難道錯怪了她?
那夜燕纓咄咄逼人,楚拂選擇沉默,確實像她處處不得罪人的性子。
許曜之說完了話,可雲清公主遲遲沒有應聲,他像蕭子靖遞了一個眼色。
蕭子靖溫聲喚道:「公主?」
「嗯。」雲清公主回過神來,再問道:「父皇能否恢復說話?」
「應當可以。」許曜之瑟瑟回答。
「阿靖,你幫我去泡壺茶吧。」雲清公主突然平靜地開口。
蕭子靖皺眉,「可是,許公子……」
「你快去快回,好不好?」雲清公主的語氣帶著一絲撒嬌。
蕭子靖點頭,退出了芳華殿。
果然還是防著她。
蕭子靖心寒低頭,她走入茶湯房,一邊泡茶,一邊想著,該如何把今日知道的消息遞出去?
雲清公主若是成事了,秦王、府將是滅頂之災。
她不能坐視這樣的慘事發生。
蕭子靖走後不久,雲清公主便開口問道:「許公子今夜入宮時,可是看了什麼不該看的?」
原來那內侍說的是這個!
許曜之不敢隱瞞,直接答道:「在下……在下之前就對楚姑娘有些傾心,再次瞧見,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過,若她是公主的眼中釘,在下以後絕對與她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