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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後,舒雲慈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榮王耳中,「你聽著,父皇的面子在朕這麼並沒有那麼重要。這隱國如今是朕做主,你一個謀逆的罪名就已經沒有活路了。榮王,念在姐弟一場,你自裁吧,朕會給你一份死後哀榮。」
榮王猛地抬頭,「皇姐,您不能這樣!臣弟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您這樣做父皇會傷心的!」他清楚這位皇姐既然動了殺心,自己怎麼求情都是沒用的。此刻唯有拉上遠明帝,或許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教不好兒子,他傷心是應該的。」舒雲慈絲毫不心疼自家老爹。身邊就三個兒子,兩個教得要謀朝篡位,這樣的教育是不是太失敗了?
舒雲慈起身,卻被榮王抱住小腿,「皇姐,求您饒臣弟一命!臣弟願意出家去做和尚,只求皇姐能夠留臣弟一命!」榮王今年還不滿二十,哪裡想到自己隨便下個毒,就能惹來殺身之禍。
「咣當」一聲,守在外面的絲瓶等人都被嚇得一跳。絲瓶心說榮王這是怎麼惹到陛下了?
此刻房間裡的榮王一邊趴在地上咳嗽,一邊捂著胸口,他內傷外傷都受了,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朕的衣角你也敢碰?」舒雲慈沒一腳將人踹死已經是念在親情了。
榮王真的不了解這個姐姐,下腳速度快,力量大,居然連改正的機會都不給的。
「別挑戰朕的耐性,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舒雲慈出門,絲瓶將準備好的東西用托盤端著放到了桌子上。
匕首,白綾,毒酒,永遠不變的三樣。就這還是皇帝的恩賜,畢竟謀逆罪能留個全屍已經很不容易了。
榮王還在咳嗽,已經有血沫子從嘴角流出來。他看著重新關閉的房門,又看著桌上的三樣東西,直接昏死過去了。
湖底密室,江封憫過來找舒正危。由於舒正危教過她武功,所以現在也算是她的師父了。
「師父,您幫我看看我的內力有沒有問題。」江封憫還是比舒雲慈乖巧的。
舒正危立刻明白了江封憫的來意。「譚天路的幾十年內力不是好消化的吧?」
江封憫老實地點頭。「最近時常有內力不受控制的情況。」
「那個老傢伙哪裡會這麼好心?他傳了不死邪功給小慈兒,又傳了內力給你,這就是想讓你們互相殘殺。他一輩子孤苦伶仃的已經變了態,見不得人感情好的。」舒正危聽說了兩人在穎國的奇遇了,就開始嘲笑譚天路這點子陰險心思可算是找對了人,真是一點都沒用上,心機都白費了。
舒正危教了江封憫一套消化內力的方法。這套方法十分常見,只是要想徹底消化掉譚天路的內力,江封憫至少還要五到七年的時間才行,這還是以江封憫的資質來算,若是普通人,練個幾十年都是尋常事。
「師父,您要不要去看看雲慈的狀態?」江封憫聽說譚天路居心叵測後,更加擔心舒雲慈。
「她的事自己會解決。既然她練了不死功,就該知道不死功有什麼危害,她若是駕馭不了,是不會學的。」舒正危覺得教了舒雲慈這麼個徒弟,根本沒有小心呵護的那種成就感。
超高的天分,絕對的自信和一國之君的身份,讓舒雲慈在任何方面都無往不利。然而這樣的人往往都很難有善終。因為自己所有的欲望都能夠輕易被滿足,所以這種人通常都會有些異於常人的舉動,久而久之,為禍一方。
所以才說是個特例。她從小讀了那麼多書,學了那麼多雜七雜八的知識,練了那麼多最難最危險的武功,很好地消耗了她多餘的精力。而她也在很早之前就清楚自己這類人的危險性,所以她一直都很好地控制著自己的心性,不讓自己朝著逐漸瘋狂的道路上狂奔下去。
女皇陛下雖然脾氣不好,但是真正會發脾氣到自己動手,那樣的情況還是非常少的。可以說,擁有舒雲慈這樣的天賦,本身就是一個危險人物。成佛成魔,全在自己一念之間。
江封憫看舒正危完全不在意的模樣,她也沒轍。有的人就是自身能力太高,這才讓別人都對她過於放心。這種人是不能示弱的,因為沒人會相信。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這種人必須成為強者,因為別無選擇。
江封憫回到熙華殿的時候,就見舒雲慈皺著眉頭,一臉不爽。江封憫左右看看,並沒有看到絲瓶,她只好過來問:「誰惹你了?」這皇宮之中除了她居然還有人敢惹女皇陛下?
「老八不肯自裁,正折騰呢。」舒雲慈想全一份手足之情,可惜人家不領情。
既然是自裁,江封憫也不好多說什麼。以她們倆的武功,神不知鬼不覺弄死一個人實在太簡單了。可這是舒雲慈的心意,說了自裁就是自裁。
「你打算怎麼辦?」
舒雲慈抬頭,笑容里都是殘酷的殺意。「他不領情是他年輕不懂事,我自然要叫懂事的人來。」
「誰?」江封憫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陳太妃。」這位是榮王的生母。
「她肯?」哪個親娘能來勸自己的兒子自盡的?
「她肯不肯不重要,陳家會勸她的。」舒雲慈搖頭。
「朕給的面子都不要,那就什麼都別要了。」
到了晚飯時分,絲瓶過來回稟:「陛下,榮王已經自裁了。屍體如何處理?」
「陳太妃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