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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雲慈回頭看看山洞的方向,「如果你不是這麼蠢地耗盡了內力,我們是有機會把這件事調查明白的。」
江封憫清楚,舒雲慈此人性子霸道,很少會因為情勢所迫做出妥協,但是這一次,她確實妥協了。是為了自己的安慰著想嗎?
「雲慈,你是不是擔心我的安危才放棄的?」有話憋在心裡多難受,江封憫沒有任何心裡負擔地問了出來。
舒雲慈正準備
邁步下山,聞言頓住腳步,回頭看著江封憫,「當然是了。你可是我養了這麼多年的人,我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和心血,我當然不能讓你出問題啊。」
江封憫低頭,「怎麼感覺你養了個寵物似的。」她碎碎念著。
舒雲慈趁著她低頭才能夠到她的頭:「你知道就好,下次你再這麼擅自做主,身陷險地,我就給你系條鏈子綁在我身邊!」
江封憫縮縮脖子,看來自己這樣玩命真的把舒雲慈惹毛了。她剛才不發作只是因為還有其他事,而自己居然還不怕死地去問她,這下好了,把她的火點起來了,怎麼滅下去?
「那個……」江封憫有些訕訕的,「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舒雲慈邊走邊說,「把那幾個人救活了送回洛仙門,讓你還柳聖傑的人情。」她心裡也很鬱悶,江封憫竟然為了還柳聖傑的人情做這麼危險的事,事前還不和她說一聲,要不是她擔心江封憫出事,讓人留意,這下真的就出事了。
江封憫從舒雲慈的話中聽出那麼一點點酸味,她伸手搭在舒雲慈的肩上,「雷紹元呢?」
舒雲慈看了她一眼,「雷紹元的事情你不要管,我會處理。」
江封憫再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兩人下山回城,舒雲慈立刻將江封憫踹回住所去養內力,吩咐她內力沒有完全恢復之前不許進宮,也不許出城。
江封憫火速鑽回自己的小屋,關門關窗不敢露頭。
舒雲慈見她是真的聽話了,這才放心。剛一轉身,就聽見旁邊有人笑出聲,她白了那女子一眼,「你說說她明明比我大,竟然還要我這麼操心。」
在宮外,舒雲慈大概只會對一個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走過來的是盛家四小姐盛辭。
此時已是仲春,盛辭卻穿得還很多,外面還披著披風,顯得十分怕冷。
舒雲慈皺著眉道:「你的氣色怎麼比之前還差?我不是讓憐君跟在你身邊嗎?」
盛辭帶著她走進了一旁的一家胭脂鋪子。老闆一看見盛辭,立刻躬身行禮,然後也不多問,引著一行人來到後院的一個房間。有丫鬟上了茶水點心後退了出去。
盛辭的丫鬟守在門口,留給兩人說話的空間。
「她現在叫血蠶。」盛辭笑。
舒雲慈不滿,「怎麼起這麼血腥的名字?」
「她自己起的。你的人嘛,來到我身邊我總要給點見面禮,剛好南邊送來一批藥材里有一隻血蠶蠱,她看見極喜歡,就給自己改名叫血蠶了。」盛辭的臉色蒼白中帶著不正常的紅暈,說了幾句話就有些喘。
舒雲慈給她倒了杯茶,「你這身子自己要仔細,憐君……」她說到這裡意識到不對,改口道:「血蠶在宮裡被那些老頭子們教得很好,可以幫你。你這身子再不養好一些,未來幾年你怎麼熬過去?」
盛辭抱著手裡的茶杯,冰冷的手指終於有了一絲溫度。她的笑溫柔中帶著一絲縹緲,那麼的不真實。「公主放心,我不會讓自己的身體拖後腿的。您送來的那幾個人血蠶已經在救了,她說問題不大,應該能救回來。」
「你出來不會只為了跟我說這些。」舒雲慈自己也在喝茶,她的嘴刁,要不是真渴了,根本喝不進這種茶水。
盛辭溫柔地看著她,「皇后派了人去懷仁王的封地,應該是為了石佳茂的事,不過派出去的人在回京的路上被人殺了。這是昨天才收到的消息,但是人應該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
「為什麼消息這麼慢?」這才是舒雲慈關心的重點。
盛辭抬眸,溫柔的眼眸里閃現出一抹精光。「說明我們的人里有
人動了手腳。」
舒雲慈點點頭。「這些事你負責,還有,把這些消息露給皇后的人,讓她也去查查,是什麼人要對她兒子不利,那人可不是我。」
兩人的談話進行了將近半個時辰,盛辭的身子虛弱,已經有些坐不住了。舒雲慈叫來人送盛辭回家,她則獨自出門,朝皇宮方向走去。
這條街上都是一些賣小玩意兒的。她看到有一個捏麵人的老人,就上前去花錢讓老人捏了六個面人。
湖底密室,五鬼正在房間裡吱哇亂叫著玩鬧,就看見舒雲慈小小的身影出現。
「哇!小慈兒,你終於來看我們啦!」五鬼立刻圍過來,看著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小女娃。
舒雲慈將手中的面人分給了五鬼,五鬼看著那一個個酷似自己的面人,都覺得好玩。他們雖然年紀一大把,但常年窩在密室里,守著舒正危,這種尋常人家小孩子玩的東西,他們真的是久違了,一個兩個都眉開眼笑,覺得還是小慈兒貼心。
舒雲慈將最後一個面人默默塞進舒正危的手裡。舒正危看著面人,也不知道是哭是笑,他可不向幾個老鬼那麼沒正經的。
「你的內力波動很大,是不是剛才和人動手了?」舒雲慈一進來,他就感覺到舒雲慈的內力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