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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封憫搖頭,「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來這麼偏僻的宮殿?」
「當然是因為他了。」舒雲慈纖細的手指朝旁邊一指,江封憫轉頭望過去,這才看到就在門后角落里坐著的舒正危。
「丫頭,你眼中是不是只有小慈兒?老夫這麼大一個活人在這裡你都看不見。」舒正危有些不滿地說。
呃……江封憫真的沒發現屋子裡還有人。既然舒正危在,為什麼她感覺不到對方內力的存在?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前輩,是您同意雲慈練魔功的?」江封憫覺得舒正危不會這麼胡來的。
舒正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一頭亂蓬蓬的頭髮下那張臉有些古怪。「小慈兒一定要恢復內力的,她的話沒錯,眼下最快的法子就是修煉陰詭功。她有玄天咒作為基礎,三兩年就能將內力重新練起來。」
江封憫還是覺得這種方法不妥。若是真這麼簡單,這武林就沒有尋常之輩了。
舒正危見她還要說,急忙道:「丫頭,我知道你關心小慈兒。那就要支持她,儘量多做一些事減少她的負擔,而不是阻止她。你難道忘了,她是天賜之人,老天爺會保佑她的。」
江封憫的臉皺得苦瓜一樣。她覺得連舒正危這種人都說出要靠老天爺這種不靠譜的話了,看來舒雲慈的內力並不容易恢復。
「封憫,你先回熙華殿,我有些話要跟師父講。」舒雲慈這會兒似乎恢復過來,起身走到江封憫身邊,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江封憫就被哄得暈乎乎地抱著魚丸走了。
舒正危搖頭,「你倒是真把這傻丫頭吃得死死的。」
「因為她傻啊。」舒雲慈斂起笑容。「師父,我的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她。她把我看得太重了。」她推開殿門,凝望著上方的天空,有鳥兒飛過,自由自在。
「小慈兒,此路兇險非常,你真的要賭嗎?」舒正危的語氣也鄭重起來。
舒雲慈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笑道:「您都說了,我是天賜之人,會有老天庇佑的。」
當舒雲慈回到熙華殿的時候,絲瓶已經回來了。江封憫也跟只貓似的,和魚丸一起上躥下跳鬧個不停。
絲瓶鬱悶道:「陛下您看將軍,好幾個宮女都被她嚇到了。」
舒雲慈抬頭,對著牆上的一人一貓勾勾手,江封憫和魚丸立刻竄了過來。所不同的是魚丸竄進了舒雲慈的懷裡,江封憫沒敢,站在一旁有些不服氣地瞪著魚丸。
「鬧夠了?」舒雲慈的話涼絲絲的。
江封憫確實在鬧彆扭。她覺得舒雲慈竟然會有事背著自己,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已經不是舒雲慈最信任的人了。
看著江封憫扁嘴不說話,舒雲慈將魚丸往她懷裡一放,「沒鬧夠就繼續鬧,這宮裡的宮女太監都看慣了魚丸,如今也不過多一隻大點的貓而已,看慣了也沒什麼稀奇的。」
江封憫縮了縮脖子,女皇陛下真的生氣了。她趕緊丟了魚丸,賠著笑臉道:「我這不是無聊嘛,陪著魚丸玩了一會兒,沒鬧,絕對沒鬧。」
舒雲慈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江封憫繼續笑,笑得臉頰都酸了,舒雲慈才點頭。「幫朕辦件事,東邊大旱,急需銀錢賑災,你去蘭國借五百萬兩銀子,跟蘭皇喬堅說,這次算朕跟他借的,等隱國有錢了會還他的。」
江封憫當然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舒雲慈,一個整天被行刺卻沒有內力自保的舒雲慈實在太危險了。但是她既然做了隱國的官,就不能不聽隱國皇帝的旨意。無論兩人私下關係如何,表面上畢竟還是君臣。
為了儘快回來,江封憫連夜就動身了。絲瓶嘆氣道:「陛下,將軍對您真是掏心掏肺。」
「所以呢?你覺得朕對她不好?」舒雲慈正在沐浴。
絲瓶可不敢承認,她拿著梳子幫舒雲慈梳著長發,「陛下,血蠶姑娘看了君宜香,說此香並無不妥,只是勸您不要長期使用。君宜香可以舒緩心神。血蠶姑娘說,隱國正在發展之時,陛下的心神不宜太過舒緩。」
舒雲慈將自己的身體浸在溫熱的池水中,一身疲憊得到紓解,只是她心中裝著太多事,沉甸甸的,找不到可以訴說的人,她也不想對外人訴說。
翌日,寧貞女帝下詔,女帝因身體原因無法臨朝,朝中一應大事均由丞相盛辭負責。對此群臣議論紛紛。這已經是兩個月內寧貞女帝第二次無法上朝了,難道女帝真的病了?很多大臣都有各種門路打聽宮裡的消息,但是一無所獲。因為寧貞女帝自此不再上朝後,根本就沒有露過面。
隱國西北邊境,凶山惡水,天寒地凍。邊境上有一個荒村,村子裡房屋錯落,但是晚飯時間一點炊煙都沒有。夜裡,天上無月無星,舒雲慈拿著玉湖劍進入漆黑不見五指的荒村。黑暗中,有一點點螢光閃動,仿佛鬼火一般飄在半空。
她不為所動,一步一步踏著地上薄薄
的積雪走到村子盡頭,突然,陰風陣陣,村子盡頭的一座大宅裡面飄出來幾個白色的鬼影。
「這才是真正的『幽魂浮空』?」舒雲慈抬頭問。
鬼影很快將她圍住,舒雲慈看了一眼,五個鬼影,飄飄忽忽的仿佛根本沒有實質一般,但是鬼影發出來的招式卻是實打實的。
舒雲慈沒有內力,只能躲閃,躲不開的就用玉湖劍抵擋。缺少內力的支持,她抵擋得十分吃力。五個鬼影形成的包圍圈逐漸聚攏,已經呈合圍之勢。被進一步壓縮了活動空間的舒雲慈連躲閃都做不到了,只能依靠玉湖劍勉強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