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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明帝已經蒼老了很多,但是精神還好,除了有點耳聾外,還算硬朗。他一見舒雲慈親自過來,心裡就有了不祥的預感。
舒雲慈將宮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跟遠明帝說了。遠明帝疲憊地閉上眼,過了一會兒才睜開,「你是皇帝,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舒雲慈起身,「父皇放心,朕不會趕盡殺絕的。」
七皇子和八皇子被帶回了皇宮,被分別軟禁在兩座宮殿裡,反正皇宮裡空著的宮殿有很多。
兩人身邊沒有任何下人服侍,每日的飯菜都是按照之前給冷宮妃子的待遇給的。兩人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哪裡吃得了這種苦?整天喊冤,卻無人回應。
關了幾天後,有太監過來送飯送水,隔著門縫,兩位皇子分別看到了一個太監拿著蠟封的細管塞進水壺裡,而後倒出來的水八皇子一口都不肯喝。
舒雲慈聽了太監的描述,當即下旨,封七皇子為安王,即刻就藩。封八皇子為榮王,繼續軟禁。
安王被軟禁了幾天,此刻腦子也清醒了,終於知道自己吃幾碗乾飯了,他回
去向父母道了個別,第二天就啟程去了藩地。
反觀八皇子榮王就沒那麼幸運了。整天被關著,問題是根本就沒人理他,既不抓也不審,這讓榮王整天擔驚受怕,活在恐懼之中。他日子過得不好,舒雲慈卻打著他的旗號在收拾那些和他有勾結的的朝臣。
朝堂上的空氣異常緊張。舒雲慈不動聲色,群臣鴉雀無聲。丞相武尚傑站在文臣的第一位,盛辭早就已經不再上朝了。
「榮王被朕接到宮裡,諸位卿家不用多方試探。過不了多久,一切自有分曉。」舒雲慈這話說的,給了大臣們浮想聯翩的空間。
已經站在榮王這邊的大臣們都在暗暗揣度聖意,覺得安王已經去了封地,那就說明退出了這場儲位之爭,榮王始終在皇宮裡,這不就是儲君才有的待遇嗎?有人在暗暗慶祝,也有人還是覺得聖意難測,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都不敢放鬆。
此刻舒雲慈的手裡已經有了一份名單,都是投靠榮王的大臣。「居然比我料想得要少。」她甩著手中的名單,一臉的冷笑。
「這十年來,能在你手下做事的大臣可都是有腦子的。要不是你露出了要退位的意思,我覺得站隊的人還要更少。」江封憫分析道。
十年的清洗,那些尸位素餐的大臣早就被清洗下去,如今朝堂上有位置的大臣,不論本心如何,確實都是能夠做事的。舒雲慈選人唯才是舉,至於德行,她自認能夠駕馭得了。
如今要換新君,她那位二哥宅心仁厚,必然要換一批忠君體國的國之棟樑。這些人行事作風求穩,她用著不合適,留給她二哥用正好。
想要換上這批人,必然有人要退下去讓出位置,榮王一事正好清理一批,餘下的就要慢慢清理了。
就在舒雲慈忙著處理朝政的時候,一直在四處遊歷的花漪紅亂來了,她一來就絲毫不見外地住進了岳盈汐的府邸,岳盈汐雖然一個勁兒地往外攆人,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當然,花漪紅的到來高興的不止岳盈汐一人。舒雲慈得到消息後的第二天就將兩人派去慶國找雲醉墨去了。
第110章 與親情無緣
在路上的花漪紅還在問, 「為什麼隱皇的命令我也要聽?」
岳盈汐道:「不聽不讓你進隱國哦。當然也見不到我啦。」
花漪紅「切」了一聲, 扭頭彆扭道:「誰稀罕?」
岳盈汐離京前將小喜子的口供呈交給舒雲慈,此刻舒雲慈就坐在榮王面前,她身邊只有一個絲瓶, 連江封憫都沒帶。
絲瓶將小喜子的口供放到榮王面前。榮王被關了這麼多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貴氣,行容委頓。他看了口供, 立刻道:「皇姐,臣弟是冤枉的!這是……這是有人在陷害臣弟呀!請皇姐明察。」
舒雲慈擺擺手, 絲瓶也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房間裡只有姐弟二人。舒雲慈在桌上放了一根蠟封的細管,榮王的眼眸猛地收縮了一下。
「你認得對不對?這是鶴無雙, 不會致命, 但是朕若是喪失了理智, 形狀瘋癲, 你認為這宮裡面還有誰能活下來?就算你想當皇帝,想要除掉朕,也不用犧牲掉這麼多條性命!都是人生父母養的, 你如何狠得下心?」舒雲慈的聲音少有的嚴厲。
榮王不敢抬頭,只是一個勁說自己是冤枉的。
「自古天家無情,你要殺了朕篡位朕一點都不驚訝,朕當年也做過這樣的打算,所以最多就是像安王一樣趕去封地,一輩子不得進京罷了。到底都是父皇的骨血, 朕不會太絕情的。」
榮王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舒雲慈接著道:「可你為一己之私竟然如此濫殺無辜,如果讓你為帝,隱國豈不是要被你帶入修羅場?」
榮王一聽話頭不對,趕緊跪地道:「皇姐,臣弟真的是冤枉的,臣弟從來沒有篡位弒君的心思啊!」
一封奏章被丟到榮王面前,「這份名單你怎麼說?」舒雲慈冷聲問。
榮王顫抖著手打開奏章,發現是自己拉攏過來的朝臣名單,他終於清楚,自己被關的這麼多天,舒雲慈已經掌握了所有的證據,自己縱然還能抵賴,她也不會信了。
「皇姐,就像您說的,臣弟到底是父皇的兒子,您就看在父皇的面子上,饒了臣弟這一回吧。臣弟願意立即離開京城,前往封地,這輩子都不再回來了。」榮王還在做著去封地當個土皇帝的春秋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