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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封憫現在還不能體會作為師父的苦心和堅持。雖然她有了馮靜蘇這個入室弟子,但是馮靜蘇實在太自律、太好學了,讓她這個做師父的一點心都不操,這完全沒有陪著孩子一同成長的成就感嘛。
「行吧,你總有你的道理。當心你自己的傷,前面的人出來了。」江封憫朝著前面城門處努努嘴。
城門處馬車的廢墟里,鑽出來一個只有三尺高的侏儒。侏儒鬚髮皆白,已經看不出年紀了,總之應該會超過一百歲。
侏儒起來搖了搖,晃了晃,終於站穩。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死掉的馬匹上,他過去伸手沾了死馬的鮮血,放到手邊嘗了嘗,「果然還是鮮血好喝,可惜是馬的,如果是人的,就更好了。」他的聲音就像海邊的砂礫,粗糙難聽,讓人不寒而慄。
「我知道他是誰。」湊過來說話的是岳盈汐。
眾人都看她,「他是滎國人,不過三十年前就去了其他國家,當時他就已經是個古稀老人,所以後來有傳言說他死在別的國家了。」
「能活過百歲的侏儒可不多。」花漪紅這麼說,顯然已經有了答案。
「是林中叟。」這話是商清塵說的。
連通常不怎麼出門的商清塵都猜出來了,剩下的人也都沒有猜的必要了。
林中叟,既是名字也是綽號。此人長期生活在山林之中,與走獸為伍,幾十年下來,練成了一身本領和深厚的內力。只是他練功的路子大概有問題,雖然武功極高,人卻不再長高了。
看到林中叟的樣子,舒雲慈面上雖然不顯,心裡卻在一陣陣後怕,好在自己練功的路子沒差,要不然不是和這個人一樣矮?想想自己那幾年不長個的悲慘經歷,舒雲慈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第168章 城門口大戰
林中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回身手指一張, 一個肇事者已經被他抓在手裡, 他的手指一合,那人就開始口吐鮮血, 轉眼人已經斷氣了。林中叟一口咬住了死人的脖子,不一會兒就吸乾了那人的鮮血。
「還是人血最好喝。」林中叟吸完血,張著滿是鮮血的嘴大笑道。
舒雲慈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人拽住,她低頭, 就見辰絮緊緊抓著她的衣擺,躲在她的身後。
這小狐狸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舒雲慈覺得好神奇。她彎腰將辰絮抱在懷裡,倒是讓辰絮受寵若驚。
師父可是很少會抱自己的。辰絮的手還是抓著舒雲慈的衣襟,她在努力克制心底的恐懼, 那個侏儒喝人血的樣子實在太可怕了!
「你害怕了?」舒雲慈問寶貝徒弟。
「嗯。」辰絮點頭,看到林中叟的眼睛望過來,她急忙縮進師父懷裡。
「小孩子的血更加好喝。」林中叟看著辰絮,鬼氣森森地說。他突然一張手,舒雲慈就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要將辰絮從自己懷裡吸走。
舒雲慈心頭火起,竟然敢覬覦自己的寶貝徒弟。她轉身護住辰絮,轉頭剛要動手,江封憫已經攔在了她的身前。「我來。」
辰絮被舒雲慈護在懷裡, 此時瞪大了眼睛, 她突然發覺, 擋在自己和師父身前的江師傅格外的帥氣, 那是一種超越了性別的帥氣, 那一句「我來」實在太有霸氣和擔當。
林中叟沒想到一出手竟然惹上了江封憫。江封憫人生中最大的原則和底線就是舒雲慈,動了舒雲慈的寶貝,那就是動了她的寶貝,加上舒雲慈有傷在身,她更加不能讓舒雲慈動手。
林中叟正在一個一個清理方才的肇事者,完全沒有要留個活口問問的意思,轉眼間幾個人都成了人干。這麼可怕的樣子直接將圍觀的人嚇得四散奔逃,這會兒以林中叟為中心,空出了好大一片地方。
空地中,一步一步走近的江封憫就顯得很顯眼。江封憫走到林中叟身前一丈的距離站定,挺拔的腰身完全不是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
「哇!封憫好帥!」蘆雪眠星星眼。
「確實和平日裡不一樣。」雲醉墨也點頭。
岳盈汐「切」了一聲,這兩人很是沒見識,江封憫上戰場一向都是英姿颯爽,迷倒一眾小兵的。尤其是她手提旋翎槍獨立疆場的樣子,多少人被帥哭了。她平時那副樣子,不過是在掌院面前裝傻賣乖而已,還不是為了博美人一笑。真以為練武奇才是好當的,她江封憫什麼時候在關鍵時刻掉過鏈子?
「你也是他們一夥的?」林中叟問。
「我不是任何人一夥的,不過你方才嚇到我家小朋友了,我來替她討個說法。」江封憫的手中出現了旋翎槍,不過此刻旋翎槍還是一根棍子的形狀。
「呵呵呵!」林中叟笑得干啞難聽,「你家小朋友生得漂亮,血一定好喝。你也不錯,味道應該也差不了。反正你死了,你家小朋友也沒人管,不如都做了我的食物,也算你們積德。」
此刻不只是江封憫,旁邊圍觀的眾人都能感受到一個內力在劇烈的流轉,似乎隨時準備放大招。不用看也知道,是抱著辰絮的舒雲慈。林中叟這話,可算是把舒雲慈得罪一個徹底,一個是她的寶貝徒弟,另一個是她要相伴一生的愛人,別看舒雲慈平時對江封憫連打帶踹,總不給個好臉色,可是就看舒雲慈寧可自己承受摧心之痛,也不肯讓江封憫受傷,就該知道她有多重視這個人。普天之下,誰還能讓堂堂寧貞女帝甘居人下?只有江封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