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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行,你明白這道理就好。澤隱,如今國家朕是交到你的手上了,你要用行動讓朝臣、讓隱國百姓知道,朕沒有選錯接班人。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著呢。」遠明帝語重心長地說。
舒雲慈舉起小鏟子,「父皇就給列祖列宗看這個?您就不怕列宗列宗一生氣直接把您帶走嗎?」
「嗨!你這孩子!說話也沒個忌諱!」遠明帝過來搶走小鏟子。
舒雲慈笑笑,覺得遠明帝不理朝政之後越來越好玩了。「父皇既然喜歡盆栽,一會兒我讓人送本書過來,您學一學再玩,好歹是一國之君,就方才那樣的,您也不怕擺出去丟人?」
舒雲慈放起嘲諷大招來,真是六親不認啊!
頭一次被嘲諷的遠明帝捧著拼都拼不起來的玻璃心,等女兒走了,他指著地上的一堆土石問一旁的太監何悠,「真的那麼難看嗎?」
何悠只是笑,並不說話。
遠明二十三年春,皇太女澤隱公主下招賢令,專門招攬農業商業手工業人才。各地州城府縣舉薦人選,一經錄用,都有獎勵。舉薦人選多者,或有大才者,舉薦者直接加官進爵。
此令一下,長期處於混沌之中的隱國突然氣象一新。原本老實巴交的農民,手藝人,一直被看不起的商人都有了用武之地。十里八村但凡有點名氣的莊稼人,都被官員請去,一番談論後就被向上推薦。
朝廷里一下子湧進來無數的推薦文書,吏部官員加班加點審閱還是,選了一批考不上進士的舉人進來,將舉薦上來的人才進行整理,其實做的完全個古卷閣是一樣的工作。
這些舉人都是飽讀詩書之士,開始還不太明白怎麼做,舒雲慈派了幾個古卷閣的書生一教,這些人就會了。
攬才閣里除了這些人外,還有一些農業、手工業和商業的專家,負責面試這些舉薦上來的人才。濫竽充數者發回原籍,不予錄用。確有本事的,農業的給田地,手工業的給材料,商業的給銀錢,讓他們各展所長。
事情是好事,但是無論做什麼都需要銀子,朝廷做事也不能空口白話。國庫空虛始終是掣肘舒雲慈的一點。關鍵時候遠明帝站出來,帶頭削減了自身的開資。皇帝這樣做了,後宮其他妃嬪自然效仿,然後的百官,進而是民間百姓,節省出來的一筆銀錢都拿去做了啟動資金。
舒雲慈雖然心裡感激,卻也憋著一股火。一個國家要做事,竟然因為沒錢而要自上而下都勒緊褲腰帶,這還真是窩囊!
「其實,我有錢的。」江封憫看著這幾天脾氣明顯漸漲的舒雲慈說。
「那是你的錢,我怎麼能用?」
江封憫拉著她的手,「我的不就是你的。再說那筆錢也不全是我的,是雷紹元留下來的。認真計較起來,雷紹元還是你派人救出來的。」
當初雷紹元手裡握著內功心法月華訣,旋翎槍法兩本秘笈,還有一個月華島的寶藏。雷紹元臨死的時候將寶藏地圖所在地也告訴了江封憫。江封憫沒有動過去拿寶藏的念頭,她覺得這是雷紹元的,再說她也不需要那麼多錢。可是看舒雲慈這段時間為了多弄點錢費盡心思,她心疼得又想去敲詐喬堅了。這才重提寶藏的事。
這件事舒雲慈之前就知道,和江封憫一樣,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格去動那筆錢。其實真到了沒辦法的時候,她還是會去敲詐喬堅的。沒這樣做,說明還有辦法可想。
進入夏季,水患旱災,各地陸續報上來,舒雲慈這次卻很沉穩。盛辭最近半年幾乎沒有出過盛府的大門,甚至連自己的院子都很少出,她的身體幾乎都是血蠶在用隱國最好的藥材維持著。一直躺在床上的她可沒閒著,各地的糧食調運,物資儲
備,這些事情都是由她進行指揮,而後才會下到戶部落實。
進入秋季,各地開始陸續收穫糧食。因為今年進行了大量的試驗田,所以舒雲慈給予的希望很大。
這些農業人才帶人種的試驗田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舒雲慈都要親自看各地報上來的奏章,在和專家商議過後,最終要確定明年大面積推廣的人才,品種和土地範圍。這些事足以讓舒雲慈每天忙得天昏地暗。江封憫自始至終都陪在她身邊。
這期間她到底為舒雲慈當下了多少次刺殺,她自己都記不清了。舒雲慈喜歡危險,用作死都不足以形容。她就是那種明知道前面是龍潭虎穴依舊要闖一下的人。所以這樣的人如果到現在還沒把自己作死,那一定是個武功深不可測的高手。舒雲慈顯然就屬於後者。
一直跟在舒雲慈身邊的江封憫就只好跟著她每天經歷刺激。經常是走著走著就冒出來一個或者幾個刺客,她都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或者茶里下毒,菜里下藥,簡直不要太頻繁。
舒雲慈最近有點忙得顧不上這種事了,江封憫就直接安排了大內侍衛首領高昂去查。沒錯,江封憫現在有了一個身份,就是舒雲慈的貼身侍衛。然後她的官職在侍衛首領之上,可以節制整個皇宮的大內侍衛。
京城西郊的一家成衣鋪子後院的一個房間裡,幾個人坐在燈下拿著一張地圖議論著什麼。
「公主每天下朝後都會去熙華殿看皇帝,然後大約待上一盞茶的工夫就會出來,走這裡回東宮。她在過這座橋的時候,周圍的人只能前後散開,這個時候最利於我們動手。而且這裡周圍沒什麼能藏身的地方,所以根本不會有人注意。」首領給手下人講明白了行刺的位置後,大家又討論了一些細節,確定沒問題後,一行人最後一次檢查了身上的裝備,吹熄了燭火,悄悄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