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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辭也不理會她的反應,只是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話。「我認識公主在你之後,可是我第一眼見到公主,就知道這是我要追隨的明主。後來公主待我極好,對於我的病也十分關心。我家的幾個姐妹都說,我有皇上最看重的公主照顧,將來的婚事都能比別人順利一些。可是我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事去麻煩過公主,對於公主交給我的每一個任務也都傾盡全力做到最好。每次我完成任務,公主都只是點點頭,沒有獎勵,甚至沒有半句誇獎的話。可是我手裡的權利越來越大,公主交給我做的事也越來越多。」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見江封憫看著自己,她笑道,「公主對我的信任和倚重就是最好的獎勵。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她是主,我是仆,這層關係,我從來沒有忘記過。」
「四小姐的意思是,讓我也如此對待我們的關係?」江封憫可不想承認這樣的關係。
盛辭搖頭,「郡主的情況自然與我不同。」她轉頭看著舒雲慈的房間,「公主其實是個很寂寞的人。為了至尊之位,她拋棄了所有的同路人,因為她默認沒有人能夠陪她走到最後,所以她把自己的感情都封了起來。唯獨你,靖武郡主,如果有一個人能夠陪她一路走到最後,那個人只會是你。」這也是盛辭為什麼願意花氣力過來開導她的原因。
「難道你也不能嗎?」江封憫問。
盛辭笑得柔和溫婉,如同最好的大姐姐。「郡主看不出我的身子是什麼情況嗎?就算有血蠶在,我也撐不了多少年。我註定不能一直輔佐公主征伐天下,不過這並不要緊,謀臣並不難找,難找的是一個能夠全心全意保護她,而且有能力能夠保護她周全的人。更難的是公主要全心信賴此人,願意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此人手裡,這天下間,也只有郡主一人了。」
風吹蓮葉,亭亭如蓋。
江封憫不說話。迴廊里只有盛辭的聲音,「公主想要征伐天下,可這天下哪是那麼好爭的?今次蘭國的事情郡主還看不明白嗎?蘭皇傾慕公主多年,都可以因為得不到而下殺手,其他人呢?公主已經經歷過無數的陰謀算計,但以後的刺殺算計只會更多,多到不計其數。」她站起身,望著遠方逐漸西沉的太陽,「至尊之路,從來都是鮮血鋪成。至於是用誰的血,郡主以為呢?」
江封憫深吸一口氣,「多謝四小姐與我說這一番話。我愛護雲慈之心,從未改變。有我江封憫在一日,就沒人能傷害她。」
盛辭滿意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慢慢走了。
江封憫興沖衝去找舒雲慈,還沒開口就聽舒雲慈說:「無論盛辭跟你說了什麼,你都不用太當真。她給人灌迷魂湯的本事一流,日後如果真遇到了你力有不及的時候,你大可以先保命,我有本事自保。」
「不行,我一定會保護好你。」江封憫信心滿滿地說。
舒雲慈搖搖頭,傻子真好忽悠。
幾人在紅葉閣修整了幾天就不得不起身回京了,原因是五月底就是舒雲慈的生辰,而且是十五歲的生辰,這是必須趕回京好好慶祝的。
回到京城,遠明帝笑呵呵說了蘭國的三個州已經順利接手,喬堅不服氣,暗中做了一些手腳,因為舒雲慈
的事先提醒,也沒翻起什麼大的風浪來。蘭國的一千萬兩黃金徹底解決了南境水患的問題,遠明帝已經派人前去賑災了。
舒雲慈在給遠明帝的信中並沒有說自己被追殺的事,怕親爹擔心。但是她不說,遠明帝也能查出來,畢竟無緣無故給這麼多好處,喬堅又不是瘋了。
「澤隱,蘭國這筆帳,父皇和他們慢慢算。敢動朕的寶貝公主,朕不會就這麼算了!」話雖這麼說,一國之君畢竟不能意氣用事。
舒雲慈笑道:「父皇,您不必放在心上。蘭國若是還想挑事,我們就再敲他一筆,總有一天敲到他們肉痛,他們就該老實了。」
這句話,就是舒雲慈對待鄰國的態度。只要老實,那就相安無事。若是想挑事,一筆筆竹槓敲下來,敲得他們不僅肉痛,骨頭都快碎了。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皇宮之中,京城之中,乃至整過隱國,都在張燈結彩地準備慶祝澤隱公主及笄。
後宮中申貴妃每天安排宮人做事,忙得半刻不得閒。皇后自知有錯,整日裡躲在昭陽宮不出來。其他的妃嬪雖有些小算計,到底翻不出天去,而且因為舒雲慈的及笄禮是當今最要緊的事,一個個也都不敢在這個時候鬧事。宮中一片忙碌而祥和的場面。幻玉宮最近訪客有些多,開始舒雲慈還應付兩句,後來見人越來越多,她就煩了,再不出來打招呼,都讓鍾昭媛接待。
鍾昭媛向來是個無趣的人,一來二去,也就沒什麼人過來了。這下鍾昭媛和舒雲慈都開心了。
盛辭自打回京後就一直沒出門,直到五月二十二這天才進宮來見舒雲慈。她進宮是不需要請旨的,直接遞了牌子就能進來。
「我以為你要到及笄禮上才會出現的。」舒雲慈知道她這段時間一直在養身體,今日進宮必然有事。
「公主,白進找到了。」盛辭道。
「白進?皇后身邊的那個人?」舒雲慈感興趣地問。
「是。」盛辭有些古怪地笑了笑,「人還是靖武郡主抓回來的。我這邊有了點線索,靖武郡主可是足足蹲了五天才把人抓回來。聽說此人武功高強且怪異,要不是靖武郡主那樣的高手,還真的很難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