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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封憫多少鬆了一口氣。看來至少還是沒有性命之憂的,只是沒有練成歸元滅魂而已。這個時候的她並沒有注意到舒正危說的最後四個字,就算她注意到了,也沒有明白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血蠶趕到,診脈之後也覺得頗為棘手。她出去和太醫院的幾位老爺子好好商量了一下,最後才下了方子。
有血蠶在,江封憫多少能安心一點。她不是放心不下太醫的醫術,她是不放心太醫的忠心。
舒雲慈依舊昏迷著,所有的藥都靠江封憫一口一口度進去。舒正危先叫五鬼回湖底密室,免得在眼前晃來晃去看著心煩。他嘗試用內力幫助舒雲慈將體內混亂的內力導回丹田。
江封憫說她試過了,根本不行。
「慢慢來。她的歸元功就是在不停地破壞別人的內力,所以一次只能輸入一點,多了就會激起她的內力的抵抗,只會讓她受更重的傷。」事實證明,有個明白人是很重要的。舒正危每個時辰用自己的內力幫舒雲慈一次,在七個時辰之後,舒雲慈的內力終於不再混亂。
「多謝前輩。」江封憫看到舒雲慈的臉色由青轉白,終於舒了一口氣。
舒正危抬頭,「你謝我?」
「呃……」江封憫知道這個老頭快一百歲了,脾氣怪異得很。當下也不敢接話。
「小慈兒是我的徒弟,我當然要救她。何來你謝?」舒正危這時候才想起面前這個江封憫,「我知道她喜歡你,所以由著你胡來。江丫頭,我實話告訴你,她的歸元功之所以到現在還沒練成,很大程度就是因為你。你耽誤了她多少時間和精力?」舒正危突然板起臉來,有一股子邪氣散發出來,那不是尋常小妖,而是絕世魔頭。
江封憫低下頭,舒正危的話她完全明白。自從舒雲慈繼位,她幾乎就長住在熙華殿。舒雲慈一直默許了這樣的做法。兩個有情人在一起能做什麼?還不是床笫之間的事。舒雲慈是個絕對不允許自己半途而廢的人,所以只能抓緊每一點時間來練功。
「是我害了她。」江封憫懊惱著。她仗著舒雲慈的寵愛就這麼有恃無恐,她以為是濃情蜜意,卻原來只是她不斷再給舒雲慈添麻煩而已。
「倒也不全是。最根本的還是她自己作死。」一想到這一點舒正危就來氣。要不是看在徒弟只剩下半條命的份上,他非得將她打一頓不可。
「前輩,現在還能做什麼?」江封憫沒有懊惱太久,她現在只想著如何能救舒雲慈。
「我是什麼都做不了了。你……」舒正危想了想,「你就陪著她吧,她醒過來看到你會安心的。」他搖搖頭站起身走了。
江封憫坐在床邊,看著連呼吸都變得微弱的人兒,心疼的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雲慈,我知道我錯了。你快點醒過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胡鬧了。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晚上我再也不鬧你了。你還有那麼多事要做呢,別一直睡下去啊。」江封憫絮絮叨叨地說著。
舒雲慈被說話聲活生生吵醒了。她睜開眼的同時,抬手一把將江封憫推了出去。「吵死了!」
江封憫笑了,「你終於醒了!」
舒雲慈推了這一下就感覺頭昏眼花的,急忙又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你叫血蠶進來,我有話要說。」
血蠶很快進來,見過禮後就過來診脈。她的手指剛剛搭上舒雲慈的手腕,臉色立刻就變了。
「陛下……」
舒雲慈示意她噤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你把朕的情況如實告訴盛辭。朕的身體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朝中的事務就要靠她了。讓她多選一些幫手,不必請旨,朕一概允准。」她的聲音透著虛弱,聽得江封憫的心一揪一揪的。
血蠶點頭。見舒雲慈沒有其他的吩咐了,她就退了下去。臨走的時候她看了江封憫一眼,江封憫也跟了出去。
舒雲慈疲憊地躺在床上,再次閉上眼睛。
出了寢殿,血蠶將江封憫拉到無人處,「看你這麼鎮定,應該是還不知道陛下出了什麼問題吧?」
江封憫一臉懵,「她的身體還有什麼問題?」
血蠶想了想,覺得還是直接說比較好。「陛下的內力沒有了。」
「什麼?」江封憫這一聲驚叫被血蠶早有先見之明地捂了回去。
「你喊什麼?這種事如果讓外人知道,陛下有多危險你知道嗎?」血蠶不滿。
江封憫的腦子嗡嗡作響。「怎麼會這樣?」
「這要問陛下,她練的歸元功大概就是這樣的武功。」具體的血蠶也不清楚。
「還……還有辦法恢復嗎?」江封憫聽自己的聲音都覺得特別遙遠。
血蠶聳肩。「我不知道。」
好半天,江封憫才僵硬地點頭。「我會好好保護她。」
血蠶走了。江封憫看著寢殿緊閉的大門,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舒雲慈,要怎麼安慰她呢?她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要是以後都沒有了內力,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舒雲慈迷迷糊糊眯了一會兒,等她再度睜眼的時候,看到江封憫就靠在床邊看著自己。
「站著做什麼?過來坐。」她伸出手。
江封憫急忙過來拉住她的手,「為什麼會這樣呢?」她想不通,明明之前舒正危還用了七個時辰幫助舒雲慈將內力導回丹田的,怎麼一下子就沒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