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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封憫見舒雲慈的眉頭微微蹙起, 忍不住踹了譚天路一腳,「你哪那麼多廢話?」
譚天路張了張嘴,「你有資格說我嗎?」
江封憫剛要發作,舒雲慈看了兩人一眼,兩人立刻動作一致地捂住嘴。
越往山洞裡面走,溫度越高, 江封憫能夠忍受寒冷,但是這種悶熱,她感覺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譚老頭,你是不是想把我們都熱昏了好對付我們?」江封憫一邊用袖子扇風一邊問。
「所以老夫選了她,沒有選你。你的寒冰訣耐不住這裡的溫度。」譚天路一臉得意地說。
「難道不是因為我比較聰明?」舒雲慈接話道。
江封憫扁嘴,雲慈又在嫌棄自己傻。
山洞的盡頭是個很大的空間,天然形成。舒雲慈和江封憫在周圍轉了一圈,這裡應該是地底的熱氣上升造成的天然裂縫。
「你要教我武功就快點。」舒雲慈就算比江封憫耐熱,在這裡依舊不好過。
譚天路也不含糊,將練功的口訣說了一遍,舒雲慈聽過之後就盤腿坐下開始修習。
「喂,這麼速成的嗎?」江封憫不放心,將譚天路扯過來問。
「喂喂喂!」譚天路大叫,「你扯痛我啦!」
江封憫一把捂住他的嘴,伸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想死是不是?吵到雲慈是會死的!」
譚天路眼中閃著淚花,好委屈的表情。江封憫鬆開手,譚天路道:「胳臂快被你扯斷了。」
江封憫低頭一看,嚇得自己也是一蹦。譚天路胳膊上的肉早就沒有了,幾乎就是皮裹著骨頭,此刻那一層乾癟的皮已經出現了龜裂的現象,還有鮮血滲出來。
「你……這是什麼情況?」江封憫壓低了聲音問。
譚天路勾勾手,「丫頭,這叫做油盡燈枯。」
江封憫這時候才仔細去看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譚天路卻是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聽聲音還不覺得,但是人完全呈現枯枝一般的狀態。
「你真的要死了?」
譚天路眼淚汪汪地點頭。「我老人家命苦啊,找了一百年都沒找到一個可心的徒弟。臨死還遇到你們兩個不知道尊老的丫頭,你說說我,死了都閉不上眼啊!」他邊說邊偷瞄著一旁練功的舒雲慈,似乎生怕舒雲慈起來打他。
「譚老頭,看你見識不錯,既然都認識我練的寒冰訣,怎麼可能不知道雲慈是誰?」江封憫小聲問。
「嗨,你當我傻啊,她不就是隱國的寧貞女帝?否則我幹嘛把武功傳給她?」譚天路還有點小得意。
江封憫立刻警惕起來,「你該不會在功法上做了什麼手腳吧?」
「瞎說!」譚天路
不滿。「我老人家可是個心慈的人。」
他話音未落,舒雲慈一口鮮血噴出來,人也搖搖欲墜。江封憫伸腳先將譚天路踹倒,此刻她也沒心思計較其他,先過去看看舒雲慈的情況比較要緊。
譚天路人倒在地上,卻拼命拉著江封憫的腿,「你別去打擾她,不死功是這樣的,吐了這口血就好了。」
「我信你才有鬼!」江封憫急了,伸手就要對譚天路下狠手。對她來說,誰都不重要,唯有舒雲慈是她要保護的人。
「哎呀!我說的是真的!」譚天路看著江封憫手上逐漸凝聚起的寒氣,嚇得鬆了手。
好在此時舒雲慈睜開眼,「他說的是實話,我沒事。」
結果江封憫還沒什麼反應,譚天路嚇得不輕。「你練成了?怎麼可能?」
舒雲慈站起身,邊走過來邊用帕子擦掉嘴角的血漬。「當然沒有,不過我只要知道你教我的東西是正確的就行,以後我可以繼續練,不用急在一時。」
「外面哪有這麼好的修習環境,這個地方是我找了幾十年才找到的。」譚天路鄙視道。
「我自有我的辦法,不勞你操心。」舒雲慈當然也會覺得這裡悶熱難受,所以示意江封憫拎著譚天路出去說話。
三人出了山洞,都長出了一口氣。江封憫問:「我們為什麼還要帶著他?」
被拎著的譚天路賭氣不說話。舒雲慈道:「讓他交代後事。」
譚天路扁嘴,對於舒雲慈這種一點都不委婉的說辭十分不滿,但是舒雲慈的脾氣他是見識過的,並不敢反駁。
「那你說吧。看在你教了雲慈武功的情分上,只要不太過分的要求,我們會儘量答應你。」
譚天路張了張嘴,在看了好幾次舒雲慈的臉色後,他才道:「我教了你武功,你能不能叫聲『師父』讓我聽聽?」
說了半天竟然是這麼卑微的願望,江封憫聽著都挺不忍的。
「我是一國之君,讓我叫一聲師父,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舒雲慈鳳眸微眯,冷聲道。
譚天路默默低下頭,看得出很失望。「那也沒辦法了。我老人家臨死前能找到你這麼個丫頭也算上天待我不薄。」他抬頭對江封憫說,「不死功的秘密,我只能對她說,你要迴避。」
江封憫看了眼舒雲慈,舒雲慈點頭,江封憫就走遠了。
「說吧。」舒雲慈始終是居高臨下的態度。
「丫頭,你一定很奇怪吧,我的武功不怎麼樣,為什麼能夠活了這麼久?」譚天路「嘿嘿」笑著,露出黢黑的牙齒。
「沒什麼奇怪的,你當年殺妻殺子,活了百年又如何?不死功的秘密和你殺妻殺子有關對不對?你教我也不是什麼好心,你只是想看我步上你的老路,孤獨百年罷了。」舒雲慈的神色絲毫不變,一臉的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