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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原聞聲,腳步暫緩轉過身來,露出懷念卻有些落寞的神色,「是個故人。」
一樣的。和那時候看他露出的眼神是一樣的。
帶土攥緊了拳頭,嘴巴卻如同面具一樣嚴實,再沒問出一個字。
站在花灑的沖刷下,一原的神思也跑到了剛才那個名字上。
夜見是他的……是天忍照彥的戀人,當時食厡城城主家的傻兒子,也是帶土的前世。
他們確實是互相相愛的,如果記憶覺醒的早一點,也許一原會選擇再續前緣也說不定。可惜他想起來的太遲了,而帶土更是沒有一點想起來的徵兆,滿心滿眼都是琳,自己還傻傻地幫著助攻。
做過兩次國主,一原本質上也是個驕傲的人,既然帶土這一世喜歡著別人,那他也沒必要將上一世的事情牽扯到這一世。
他一直是這麼想的,也一直以為自己能很好的分開前世和今生,可帶土的性格和過去一模一樣,甚至一樣喜歡帶他遊山玩水,他有時候的總是免不了產生錯覺。
仔細想想,他的有些動作似乎過於曖昧了,不太像是男生間的友誼。
剛才的事情倒是提醒他了,就算他們有著一樣的靈魂,性格也完全一樣,自己也不能繼續混淆下去了,不然也許會落到一個狼狽的下場。
沖淋完畢的一原走出浴室,他看著依舊雷打不動帶著面具的帶土,借著擦頭髮的動作慢慢調整自己的心態。
幸好,帶土總是戴著面具。
如果一直看著帶土那張和上一世差不多的面貌,他恐怕更難控制自己的心緒了。
黑化之後的帶土幾乎收斂了一切「宇智波帶土」會做的行為,若是以往,他肯定受不了這樣安靜的環境,總要說些什麼來打破這份寂靜。然而現在的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寂靜,就連幫一原擦頭髮,也沒有出聲提醒,好似順其自然似的扯過了一原手中的毛巾。
微愣片刻,感受著在頭上生疏的動作,一原抬手制止了帶土的動作。
「沒事,我還沒這麼嬌氣。」一原輕笑一聲,像是要證明自己似的,重新扯回毛巾,還加快了動作,儘可能地把頭髮擦乾。末了,又穿得厚厚的,坐到了暖爐桌旁,把帶土所有關心的話都堵了回去。
有時候他能讓關心他的人提心弔膽,有時候卻能妥帖的做好每一件事,讓人無處插手。
「你不去泡泡看嗎?這裡的溫泉還不錯。」背對著露天溫泉方向的一原問道。
「啊,就去。」帶土有一種恍然若失的感覺,卻又怎麼想不到到底是哪裡不對。他順著一原的話取了衣服走進溫泉間,還拉上了溫泉間的竹門,避免自己的右半身被一原看到。
正要脫衣服,帶土忽然從那種失魂狀態中脫出,目光凝視著遠處某一點,下一秒,他便發動了萬花筒的能力從原地消失。
「你來做什麼?」他的聲音比在一原面前時要壓低了許多,也嚴肅許多。
「帶土,你被那個大名影響太深了,別忘了我們的計劃。」聽著他語氣中的惱怒,黑絕更覺得一原不可留。
察覺到黑絕的殺氣,帶土的寫輪眼率先轉動了起來,將黑絕身邊的大樹瞬間消減。
黑絕卻沒有因此退縮,「你竟然會拋下你的願望陪他泡溫泉?太可笑了,帶土,那只是一個傀儡。你應該像控制矢倉一樣控制他,讓他和四代火影作對,把木葉徹底攪亂。這個主意不錯吧?」
是的,一原有著如此得天獨厚的身份,帶土輕輕鬆鬆就能利用他做到很多矢倉辦不到的事情。
可帶土從來沒想過,他從未將一原和傀儡矢倉放在同一層級上,如果不是黑絕提及,他幾乎都要忘了自己也控制過一原。
意識到這件事的帶土並沒有懊悔自己的大意和浪費,比起這個,他更想知道一原的那些舉動是受了寫輪眼的影響,如果沒有寫輪眼,一原會怎麼對他呢?
他在思考的是滑稽又可笑的問題,按說沒有人比帶土這個施術人更清楚一原被他控制到了怎麼樣的地步。可帶土總是不禁懷疑自己,他是不是對一原下了別的什麼暗示……
會出現這種想法,正是因為帶土不止一次地有過這樣的念頭。
他懼怕自己最後的朋友也離開自己,他潛意識不願意讓「宇智波帶土」死亡,他恐懼看到一原沒有半點生氣的眼神。
在一次次毫無顧忌的對視之中,他是否曾將這樣隱晦的念頭通過寫輪眼讓一原順著他的意願做,又或者下達過什麼連自己沒意識到的暗示?
什麼是虛假,什麼是真實?
帶土沒有意識到,靠著寫輪眼達成虛假的美夢,這與他的月之眼計劃沒什麼不同。
他在恐慌,他恐慌著寫輪眼解除之後的現狀。
他在害怕,更在害怕這段友誼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我自有我的計劃,用不著你來干涉我。」他不耐與黑絕說更多,「別做多餘的事情。」
「我只是為了完成斑的月之眼計劃。」自稱為「斑的意志」的黑絕說道。
帶土深深看了他一眼,再次警告他,如果不是他的心思不在此處,那就絕對不只是警告這麼簡單了。
他回到了旅館,沒有泡什麼溫泉,而是直接衝進了屋內,帶著一身寒氣站在一原面前。
正在剝橘子的一原面露疑惑,「這麼快就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