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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的回憶歷程僅僅持續了一分鐘,就成功找到了答案,否則他一定會錯過更多本不該錯過的話語吧。
“想起來了。早些時候,有個誠清組織里的女性和我說,她會前來橫濱。”
至於她有沒有說該把這件事告訴王羲之,中也倒是記不得了。
王羲之聽到自己的好奇心在砰砰跳著,急忙問中也:“她叫什麼名字?”
“嗯……她好像沒說全名,只說了自己的姓氏。我記得個挺奇怪的姓氏。”中也想了想,告訴她,“應該是蕭?”
“是嗎?”
反正也是她不認識的人,知道的是多還是少,好像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說實話,我還以為會是迅哥兒來呢。”
她稍微有那麼一點沮喪。
雖說魯迅是個平日裡有點嘮叨,偶爾還喜歡固執己見,且三十多歲了居然還沒擁有一輛只屬於自己的車,的靠譜男性,但王羲之還是挺喜歡她的。仔細想想,業餘是因為他身上有一種奇妙的韌勁。
這樣說好像不太好——王羲之覺得他有點像自己的二哥。當然了,這份相似是拋開了“愛穿長衫大褂”也一樣能夠完美成立的相似。況且,她王羲之也不是那麼膚淺的傢伙,才不會只看穿不穿長衫的這麼點小事。
主要還是有著近乎相同的善良和韌勁吧,她想。
“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那麼最近這段時間,你大概不能如願以償了。”中也說,“他去查五十鈴的事情了。”
中也抓起碟子裡的曲奇餅乾。可能是放得太久,餅乾都受潮了,一口咬下去是軟趴趴的口感,還有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膩味。中也都不想咽下去,到處找紙巾想要吐出來。誰承想這時候,王羲之卻毫無防備地湊了過來。
“五十鈴的事情?”王羲之豎起了耳朵,緊挨著中也,“已經有線索了嗎?”
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中也的呼吸都梗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難吃的曲奇就已經順著喉管滑了下去,讓他無比難受的甜膩味道從喉嚨的深處翻滾而上,他險些吐了出來,幸好及時喝下了大半杯水,才成功壓制住了曲奇試圖翻雲倒海的念頭。
剩下的大半塊曲奇,中也當然是不想再吃了,隨手丟進垃圾桶。拍掉沾在手上的糖粒,他和王羲之之間的距離竟然一點沒有減少。這個事實差點又把他嚇了一跳。
不過這一回他倒是調整得很快。
也不多說什麼廢話,他直接切入了正題,細細地一條一條向王羲之解釋:“在五十鈴被趕出港黑一直到昨天,一共是六個月。而在這段時間中,有五個月他都不在國內。通過屍檢發現,他曾接受過很多次的手術,似乎還被使用了奇怪的技術,這一點暫時無法找出結論,不過也快了。”
王羲之瞬間就察覺到了關鍵點:“做了很多次手術?是在同一個地方做的,還是輾轉去了很多其他的地方相繼完成的?”
“你別急,我正要講到了。”中也繼續說,“調查了一下五十鈴的出行記錄,能發現那段時間他都待在北京。”
五十鈴很有戒備心,在出入境時使用的都是偽造的身份證明,卻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些許的蛛絲馬跡,因此還是沒能逃過港黑的調查。
聽到中也的話,王羲之忍不住蹙起眉頭,眼裡蒙上了一層詫異。
“……北京?”
實在是個出乎意料的地點,她甚至快懷疑是不是中也記錯了。但他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北京。魯迅已經趕過去了。現在……”中也看了一眼時鐘上的時間,“估計已經到了。”
落地北京,空氣都是乾燥的。
魯迅站在四合院前,視線越過牆沿,向里望去,可惜看不清什麼。
門環已經生了鏽,木門的表面也被腐蝕得凹凸不平,看起來埋汰極了,讓他根本沒有想要握住門環叩門的欲望。
但這件事是一定要做的。
深呼吸一口氣,他舉起手,用指節叩了叩門。只叩了幾下,他就立刻收回了手,背在身後,他已經想好了門開後應該給出什麼樣的說辭了。
沉默了許久,無事發生。
魯迅再度叩門。又一會兒後,木門終於打開了一條小縫,露出一隻警惕的眼。逮準時機,魯迅用手堵住了門縫,同時迅速換上友善的笑。
“能和您說幾句嗎,老舍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老舍不是個反派,就是個稍微有點神經大條的逗哏角色而已(確信)
第28章 二十八片鵝毛
老舍困惑地打量著門口的男人。他很努力地搜索了一番自己的大腦內存,總感覺自己好像沒見過這人。
於是他把門縫稍許敞大了一點,露出兩隻炯炯有神的眼。
“您哪位啊?找我有事兒?”
他操著一口京片子,聽起來有點痞里痞氣的。其實他也不痞,只是因為昨晚睡眠不足,導致他說話有氣無力而已。
但落在魯迅耳里,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他瞬間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警覺心,不過表情卻沒有一點變化,依舊是一派笑面吟吟的和善模樣,看上去儼然人畜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