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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覓聞言來看望黛玉,見日光里黛玉煙籠黛眉,因未曾梳洗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緻的梅簪綰起,淡上鉛華。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渾身縈繞著一股巫山雲霧般的靈氣。
她承認她在嫉妒黛玉,以至於明明她親眼所見是鳳凰殺了爹爹、臨秀姨,她就是要加怪在黛玉身上,嫉妒她的不染纖塵,嫉妒她總是那麼令人挪不開眼,嫉妒她的一切,這些嫉妒的心思宛若幽暗深處一點點埋下的種子一看到陽光便瘋狂生長。
第55章 上神之誓
翌日傍晚,錦覓看到姻緣府外齊齊向她道喜的仙侍,眸光微冷。
“有何喜?”錦覓環視她們,杏眸滲出了淚水,笑意勉強:“剛認的爹爹被賊人殺害,身為子女無法手刃賊人。大殿下亦是剛剛喪母,明明是下月的婚期天帝陛下就這麼著急要提到一周後?這般焦急?難道不是為了安撫站在爹爹陣營的仙人們嗎?你們還來跟我道喜?!”
聽完錦覓的話,仙侍們皆是面面相覷不明白這錦覓仙子何故如此口不擇言?天帝陛下如此以德待人為何到錦覓仙子口中竟如此不堪?難不成是將天后所作所為嫁接至天帝身上?還是因為錦覓仙子覺得大殿下清貧不配自己?本以為這會是個喜差,看來踢到鐵板了!一時間眾仙侍面上皆有幾絲懊悔。
“快走!別再讓我看到你們!”錦覓轉身將門“砰”地合上,無力地靠著門板滑埋進手臂里,陰影交錯的光暈下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聽殿內傳來輕聲呢喃:“那潤玉明明也是對黛玉情有獨鍾,在壽宴上他同天后娘娘說我是他的好友,黛玉只是被我帶去的,這樣就將禍水全移到我身上了,我……不是很願意。”錦覓話未說完胸口又悶又燙,令她不由伸手捂了捂。
“小美人,是不是想我了?想得都直接在地上哭了,哎呀,真是可憐,來哥哥抱抱。”彥佑剛遛到姻緣府便看到錦覓抱著膝蓋哭得稀里嘩啦,當即蹲下身子拿出摺扇敲了敲錦覓的頭。
錦覓淚眼朦朧,拉著彥佑的衣擺擦了擦淚水道:“撲哧君,帶我走好不好?我在這裡就是什麼也不能做,既也不能替爹爹報仇,還天天要看人臉色!何況鳳凰身邊這麼多人,我想偷偷刺殺都不行。”
“哎呦呦,別哭了,哥哥我的心都要碎了。”彥佑借著替錦覓拭淚的動作靠近她的耳畔道:“若是你想替爹爹報仇那跟潤玉大婚的時候不正是適逢其會?我聽說……”說罷便在錦覓耳邊輕聲呢喃了幾句。
錦覓的眼瞳驀然隨著彥佑的話語而睜大:“果真?”
彥佑這才點了點頭:“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同潤玉成婚確實有違你的心意,但你便委屈些,若是能成此大事何樂不為呢?”
正當他們談話間,月下仙人忽開門闖入,見錦覓同一青衣男子狀態親密,當即氣得鬍子都要翹起,拐杖駐地:“小錦覓!你怎麼可以如此!”
“月下仙人晚好,小仙在花界時便同錦覓交情頗深,一直以來將她視為自己的親妹妹看待,現下知道自己的妹妹將要大婚,哥哥心中不舍,便偷偷潛來道別,失禮之處還請月下仙人贖罪。”彥佑當即上前到月下仙人面前作揖笑意晏晏。
錦覓也順勢上前轉移了話題,道:“狐狸仙,這麼晚找我可有急事?”
月下仙人見二人神色如常,眉宇間全無曖昧,稍稍放寬了心嘆息道:“下次還請蛇仙莫要再如此無禮,小錦覓,你過來,我同你有要事商議。”
沿著夏季的荷塘,有一條曲折的白玉小路。路上浮動著幾許銀白色的光芒淡淡的卻十分幽靜。這條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長著許多樹,蓊蓊鬱郁的。路的一旁,是些玉枝柳,柳條垂入潭中攪動著潭水一池星光。
“小錦覓,老夫知道你心系鳳娃,但這世間恰恰要為難有情人,小錦覓你逃罷!往這條路跑去就能到你心裡想去的地方。”月下仙人看著夜色闌珊中的錦覓,忽然開口打破平靜。
錦覓垂了垂眉眼,抬眼又是笑顏如花:“我要嫁給大殿下。”
“你瘋了!你不是同鳳娃都……你怎麼可以嫁給潤玉!你這樣對得起鳳娃嗎?”月下仙人想著自己那日將錦覓放到棲梧宮,又騙旭鳳喝了致幻的酒,郎情妾意,他們之間不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生!
錦覓歪著頭,杏眸儘是疑惑:“狐狸仙再說什麼?”
難不成是他迷魂散藥效過於強烈?以至於旭鳳同錦覓時全然沒有感覺?月下仙人狐疑地看著在潭水邊笑意單純的錦覓,尋思不能讓自己親手培養的感情線就因為自己的失誤而斷了!當即從懷中又拿出一杯混有迷魂散的酒讓錦覓飲下,口中還不忘佯裝難過:“既然如此,老夫也唯有祝福你們了,這杯酒就當是老夫對你們的最真摯的祝福,還望小錦覓不要推辭。”
錦覓點頭懵懵懂懂的謝過月下仙人,拿起酒一飲而盡,飲完後見面前景色竟都在顛倒,星辰宛若在自己手中,正在飄飄欲仙之際,後又忽聽到月下仙人,正在數著數字:
“一”
“二”
“三”
正當她無比疑惑時,當即天旋地轉,眼前徹底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