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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顯看到自己懷中的小姑娘顫抖著身子眼淚撲簌簌的落下,口中喃喃著:“原來代價是這個,是這個……太好了。”
他知道這位小姑娘定不是簡單之輩,但沒想到竟會是聖女!他注視著那些仙侍將她帶走,有風吹起她衣袂飄飄,仿佛下一秒便會乘風而去,也帶走了他內心深處最深的眷念。
他也曾幾次想去聖女宮見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姑娘但毫無意外被擋在門外,他只能看著那高高的樓台鎖住了自己內心無比嚮往。
今日能在燈會上遇見她完全是巧合,是上天憐惜他給他的機會,他在此立誓定會替她解了這該死的上神之誓。讓她陪著自己一同治理天界,神的一生很長,他希望她能同自己一起渡過。
第59章 番外3
我再次見到黛玉之時已是第二天清晨,我看著攔著我的天兵氣急大罵道:“我們聖女無緣無故被你們抓到璇璣宮,嬤嬤喊我來璇璣宮救人!別自以為是天帝陛下就以為能主宰一切!還不快將我們聖女交出來!”
正罵得起勁,我看到有沐光破開迷霧,接著應龍陛下緩緩走了出來,逆著深秋的寒風,果真應了那句:瑟兮澗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而陛下懷裡抱著的正是欲顯弱小的黛玉,只見她面色蒼白,懷中有隻通體雪白的小貓咪令人見之憐惜。
我聽到應龍陛下用最溫潤的嗓音說著那些比刀子還尖的話語:“死了這條心罷,玉兒我不會放手,她從來就不屬於你們聖女宮。”
我亦看到在應龍陛下懷中的黛玉沒有一絲動靜宛若睡著了一般。我有些焦急,直衝沖地上前想去查看黛玉近況,但無奈一次次被看護的天兵天將攔了下來,隨後我絕望的沐光中應龍陛下純白的衣袂一下不見了蹤影。
“你放心,你會好好的,而我丟失的記憶亦會找回。”潤玉垂眸將微涼的額頭靠近了黛玉,星眸沉入寒潭。
黛玉眼前一片黑暗,鼻尖傳來若有若無微風拂過桂花留下的濃郁香氣,黛玉伸手想觸碰潤玉,指尖卻沒有傳來一絲回應,宛若觸碰到無邊的空氣般消散在空中。此刻的黛玉唯能靜心聽著他清朗的聲線;盡力感受著他說話時不經意拍打在自己臉頰上的髮絲。
我被仙侍們帶進璇璣宮時已接近傍晚,烏雲將最後一絲霞光掩進初升的月芽中。我明顯看到應龍陛下臉色微沉,我知道他定是不歡迎我,我唯有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過一秒他目光便望向榻上的黛玉之後始終未出聲將我趕出去。
我這才敢連忙上前抓住黛玉的手,卻沒有感受到一絲回應,我雖不知為何才短短几日,我們聖女宮的高嶺之花便被天帝折下。折下便罷了,隔在他們之間的居然還有上神之誓!我想著那該死的上神之誓淚水便撲簌簌的落下,但若是讓我阻止這對壁人我又不願。
我也知道,應龍陛下定會為解這上神之誓而不顧一切。
若真是如此,黛玉,你究竟會怎麼選擇呢?
淚水一滴滴落在黛玉面頰上,我看到她的蝶翼撲扇撲扇。隨後我對上了她那雙已然失去色彩的空洞雙眸,我眼中的淚意更止不住了。想當初,我第一眼就是被黛玉這雙似喜非喜宛若能令世間萬物都化成雲煙的秋水剪瞳深深吸引,但如今這雙眼裡倒映不出任何色彩,黛玉精緻的小臉亦宛若沒有生氣的瓷娃娃般。
我看到黛玉抬手捻著絲帕摸索著將我臉上的淚珠拭去,我連忙將淚水擦乾,抓著她的手哭道:“黛玉小姐、聖女、宮主……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只要離開應龍陛下你就不會五感皆失了,你喜歡哪裡我都帶你去好不好?”
我感覺我自己的聲音儘是哽咽,雖然語序混亂,但我心中唯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將黛玉帶出去,離開應龍陛下,只有這樣,黛玉才會恢復成為最初見她的那般,永遠高貴聖潔。
但是黛玉久久未有回應,整個大殿內除了我低聲的抽泣,許久黛玉才摸索著問道:“是靈犀嗎?”
我抓著她的手道:“是我,是我,黛玉小姐,我是專程來將你接回家,抱歉,是我來晚了。”
“靈犀?”黛玉又柔聲問道,蒼白的臉上有些許遲疑:“能帶我走嗎?我聽到鄺露姐姐說潤玉哥哥昨日在省經閣翻找了一整天的書籍,我猜他是翻找夢陀經》,我不能讓他再重蹈覆轍了……拜託你……”
我聽聞她的話宛若晴天霹靂般又俯身道:“黛玉小姐?宮主?”榻上的黛玉未有一絲回應,她的眉頭微蹙,似乎還在沉浸在自己剛剛那番言語中,我不可置信的霎時流出來淚水,黛玉她……她聽不見了……聽不見了,真的,已經如此嚴重了嗎?
雖然知道她聽不見看不見,我還是重重點頭:“黛玉小姐你放心,靈犀一定完成任務!”
說罷,我便將黛玉小心抱起,按人界的身量估算黛玉不過十三十四,如此一個小姑娘,為何上天讓她心儀一個人都不肯呢?
晃神間,我突然想到黛玉之前同我說的牛郎織女故事,現在看來,阻止兩個人相戀的不僅有人、神,在聖女同天帝之間還隔了整整一個天道。
我不願黛玉冒險,便決定要將好生黛玉帶出去,於是,我先將黛玉縮為拇指大小放於衣袖中,正欲偷溜之際,那隻通體雪白的小喵咪突然沖了進來咬住了我的衣擺,正惡狠狠地看著我。我心一凜,忙半蹲揉了揉小貓咪的毛髮:“乖,別耽誤姐姐做大事阿~到時候給你帶好吃的好不好?放開姐姐罷,再晚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