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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面對死亡前,記憶深處最美好的東西總是會跑出來,楊逍神色漠然的誦著教訓,心卻馳向了當年那座竹屋,滿屋的飯菜香,陽光朦朧在黎飄飄臉上,她眨著漂亮的眼睛,對著他甜甜的笑著,說:“你彈完了?快洗洗手吃飯吧,菜給你備出來了。”
是那一刻,自己這顆漂泊的心,就鎖在她的身上,這一鎖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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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派一行人站在明教大門口,琪琪聽見裡面悲壯的默誦聲就知道到時候了,忙催促著黎飄飄:
“飄飄!我剛才囑咐你的那些你記住了嗎!我們要過去了。”
黎飄飄緊張的直原地轉圈圈:
“我我我...我有點緊張!會不會太浮誇了?要不我們就正常走進去得了!”
“浮誇?哪浮誇?小說里女主角出場都這麼寫的!姐妹們都給你安排好了,你別出岔子就行。”琪琪一臉相信我的表情,晃晃自己手裡的大琵琶。
你看的那些小說都不是正常人看的好嗎!
然而面對古墓姐妹們興奮的模樣,黎飄飄弱小可憐無助,只能硬著頭皮上:
“我...我再順一遍!你們先飛進去吹拉彈唱撒花瓣,一曲彈完了,然後我再踏著空中的綢帶飛過去對不對!”
“對對對!我們去了啊!再等你會兒裡面人都死光了。”
琪琪給了周圍姐妹一個眼神,抱著琵琶笛子花瓣,蓮步輕踏就飛了過去,轉眼這裡就剩黎飄飄一人在轉圈圈。
她緊張的呼了口氣——
等等!
一緊張又忘了,啥順序來著!
黎飄飄留下了痛苦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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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局已定,明教眾人無畏的目視前方,用生命守護著他們的信仰。
“殷教主,在下送你...”崆峒老兒話還沒說完,只聽遠處一聲琵琶響,是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清脆悅耳,悠然的笛聲百轉千回,從門口處飛來幾位素色衣服的妙齡少女,一個個都是花容月貌,皆是江湖少見的美麗。
路過之處,粉色的花瓣紛飛滿天,古琴笙簫琵琶在她們手中,奏出了空靈飄渺的旋律,她們落地,只見一條純白的綢帶從門處直飛而來,一紅衣女子膚白如雪,翩然若仙,伴著琴簫和鳴的悠揚樂聲,蓮步輕移踏著白綢而來。
她風姿綽約,容貌絕美,一雙眸子靜如一汪池水,如墨的長髮,微微盪著,在場人看她皆是呼吸一滯。
一曲罷,她拂袖落地,面向正派人士,把明教眾人擋在身後,在場人情不自禁的分出一條縫,讓白綢也落了地,她在白綢上亭亭玉立,紅與白相映,竟是意外的和諧。
這一幕,落在楊逍的眼裡,看著那個背影,他只覺得渾身血脈都湧上了頭,那個人,是他日思夜想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找了她十餘年,終是見到了。
楊逍眼眶有些濕潤,可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這十餘年的光景,他被歲月打磨的早已不負當年的瀟灑俊朗,可她卻一點模樣都沒變,甚至還更加靈動漂亮。
千萬種情愫揉在心口,竟一時說不出話,只想靜靜的看著她。
楊不悔從未見過自己的爹爹直勾勾看一個女人,心中疑惑,卻看看在場的其他男人,見他們目光都是落在她身上,頓時瞭然,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世上無一男子逃得開這句話。
崆峒老兒回過神來,看她冷若冰霜,一時分不清是敵是友:“你們是何人?”
黎飄飄是真沒聽見,她表面看著面無表情,高冷疏離,其實心裡正忙著把一句又一句的mmp送給自己。
豬腦子記了那麼多遍,最後還是沒卡住點,忘了曲停再走進來。
韋蝠王看見來人很是激動:“哈哈!小丫頭,咱們還真是有緣再見了!可是特意來救我蝠王來了?”
話剛說完,楊逍眉頭一皺,一個目光掃了過來,蝠王只覺得身上一涼,一頭霧水:“你這樣瞧著我作甚?”
“菜蝙蝠,這就是你說的勝負五五開?怎麼狼狽成這樣?我特意來再給你補幾針。”
女子頭都沒轉,聽蝠王說話的語調,她忍不住笑出聲,這一笑如同初春冰雪消融,竟是出奇的好看。
聽見她和別的男人調笑,楊逍心裡咯噔一下,看著韋一笑的目光更是凌厲。
韋一笑想不通楊逍為何殺氣騰騰地看著他,所幸不想了,專心和黎飄飄聊天:
“丫頭,怎麼說你我也經歷過生死,不要這麼狠心嘛!。”
只不過是他單方面的被她決定生和死而已,他自然是不會說自己被吊在空中威脅的糗事,這多有損他的威名。
楊逍聽完這話,恨不得一把劍橫在他脖子上,可他現下無力,又是在明教危急關頭,不能在名門正派面前內訌,無奈他緊了緊握劍的手。
周顛哪知道楊逍此刻的惱火,他還無知的火上澆油:
“蝠王,你這醜臉,使了什麼手段騙到這麼漂亮的姑娘和你同生共死的?”
“周兄,蝠王,調息內力,且勿再多言。”
他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出言告誡他們,自己的眼睛卻還落在場中女子的背影,聽到熟悉的聲音黎飄飄心是一顫,緩緩轉身,兩人相對而視,黎飄飄只覺得鼻頭一酸,算算這一別也是十餘年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