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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挖邊吃已經混了半飽的兩人簡直不敢相信事情可以如此幸運和順利。
牧星洲更是感覺到了自己選擇的正確。
沒錯了,當初錯誤的離開,讓自己受盡了懲罰。現在自己選擇無論多麼艱難也要回到她身邊,就連老天都在幫著自己。
只能說,幸好牧星洲和王大明不是很聊得來,要不他把這心裡話一說,怕是已經跌到谷底的牧氏又要迎來新一輪的重創。
偏移節目組的預設路線,然後再偏回去,在已經落下雪來的環境下,對兩人是有些難的。
不過還好,這次沒有熊的威脅,他們在路上做了不少的記號,雖然來回又多用了一些時間,但是總歸是有驚無險地帶著東西,回到了節目組的預設路線上。
有肉,有鍋,有剪刀,就是……沒有打火機……
之前天再冷,都鑽不出火的兩人,為了吃上一口熟肉,付出了進入荒野星以來最大的努力。
剪刀從屋子裡的木質家具上一點點刮下乾燥的木屑,倒塌的砸爛的家具里挑出小些的還幹著的木塊木條。
足足持續了大半個晚上的鑽木取火,連王大明都沒怎麼偷懶地和牧星洲輪流替換著手。
到快天明,他們終於吃上了田鼠肉。
沒有調料,只是在化開的雪水裡煮上剝皮掏肚後的整隻田鼠,加上一把早就混在一起的草籽和乾乾不知道什麼的植物還是野草,就這麼呼嚕呼嚕地吃下了肚。
要不是兩人早早拿了兩個盆把鍋里的東西分了,怕是就算燙掉了皮也是要第一時間搶到嘴裡去。
兩個月沒吃上熱食,第一口就算吹了又吹,還是差點燙得他們懷疑人生。
味道很奇怪,但是他們覺得,非常非常非常好吃。
王大明吃了幾口,忍不住嗚嗚地開始哭,牧星洲也忍不住紅了眼。
他們終於開始活得像個人,卻不知道今天過後,還能不能再次像個人。
一大盆奇怪的湯,兩人分了個乾乾淨淨。
好不容易生起來的火堆,兩個人真的恨不能抬起來帶走。
然而……不能。
就算他們能抬個鍋,帶著火苗,不斷加柴往前走。
但是落雪怎麼辦,負重怎麼辦……
他們能帶走的,只是一些灌進水壺裡的熱水罷了。
只是他們不知,這還得感激宋時月當初實在帶了太多東西,給大家的水壺已經拿了一人好幾個,實在帶不下這些被砸了癟了的,才讓他們能得了點裝熱水的東西。
多的田鼠,趁著有火,都在鍋里煮過,放在了有些扁有些缺口的盒子裡。王大明又換了一條被褥重新撕了一塊帳篷布,兩人就再次上路了。
只希望他們的動作能快點,這大半包的鼠糧加上幾隻田鼠能讓他們撐到古堡……就好了。
然而,想法都是好的,希望總是有的。
現實卻……
第三百二十七章
曜星暴後, 節目組預設的一日路程,走上兩日都未必能走得完。現在天氣涼下來,又落了雪, 牧星洲和王大明還沒個正常冬衣, 只能把衣物箱裡的衣服囫圇一層層地往身上裹, 外頭再披被褥,加帳篷皮,又冷又重又吃不飽,自是行動更加緩慢。
雪地中, 蹣跚而行的王大明在想什麼, 牧星洲是不知道的。不過他總是想起馮芊芊,那個執著針線隨便縫一會兒, 就能給布娃娃弄出一套衣服來的姑娘,那個曾經興致勃勃與自己說火摺子製作流程,卻被自己不感興趣地隨便聽了一耳朵什麼都沒記住的姑娘。
熱愛手工的人,其實挺好的, 並沒有……那麼無趣。
一個忙碌的,當紅的歌手, 和一個宅宅的喜歡做手工的普通小姑娘。
在最初的吸引後, 忙碌的錯過,逐漸淡下的話題, 沒有坦誠的身世, 不能曝光的地下戀情……便是牧星洲一直覺得馮芊芊是個好姑娘, 有些感覺,也慢慢地淡了下去。
直到現在, 在這寒冷的,有許多事情自己做不到的日子裡, 牧星洲開始忘記了來荒野星前,他們之間已經慢慢出現的問題,只記得馮芊芊的能幹,馮芊芊的好。
這些好,在牧星洲極度渴求一個心理支撐,一個希望時,被放到最大,就像一個隨著艱難的時間越變越大的光亮泡泡。
然後,在猝不及防下,被戳破了。
當然,戳破它的人,並不是故意的。
雪中,王大明努力地辨別方向,節目組預設的路線圖在腦中被推演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七天,他們用了七天才走了節目組預設路線兩日的路程。無論是寒冷落雪的天氣,還是負重的衣物,又或者是途中的覓食和需要去尋找可以過夜的地方這種事,都拖慢著他們前進的速度。
這七日,田鼠肉,吃完了。田鼠糧,就是一天一人只吃兩把,混著路上能發現的草根樹皮蟲子一起吃,也已經吃了差不多快一大半了。
按這樣的吃法,最多再過四五天,他們都未必能走到牧星洲當初落入河中的那個山壁,便又要走到彈盡糧絕的境地。而那時,就沒有下一個田鼠地可以讓他們霍霍了。
完全可以想像的糟糕未來,讓他們一次又一次努力加快了步伐,努力走得更久。
然而,客觀條件的制約,並不是意志力說克服就能克服的。
努力了,但是進展就依舊有點愁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