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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寧初陽怕了宋時月的惡作劇或是那些明顯吐槽的言語。畢竟幾輪下來,宋時月的惡作劇尚有分寸,吐槽的言語也尬得要命,明顯不是出於真心,是強硬編排來吐槽的。
不說別的,就說剛才寧初陽要坐的那塊石頭被宋時月搬走了。
按說吧,惡作劇麼,石頭搬開了,讓毫無知覺的人直接一屁墩坐地上,這才是正常的流程吧。
偏偏宋時月臨了伸了腳,就在離地那麼一點點的地方,接住了寧初陽。
一開始寧初陽還覺得,這是宋時月惡作劇的加成,只是待宋時月把腳撤走,寧初陽真的坐到地上時,才覺出了這或許是宋時月臨時把控住的分寸。畢竟真坐到了地上,寧初陽才覺出了地面有不少碎石子,這麼低的地方坐下去還好,要是從剛才想坐石頭的高度坐下來,那真是……有點吃不消。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細想,細想下來,寧初陽都有些詫異自己居然是對宋時月伸出的那隻腳抱以了感激……
難怪這個世界上有受虐狂。那種層出不窮的壞里夾著點好,還真是……挺顯眼的。
當然寧初陽可沒當受虐狂的愛好,對著這仿佛中了邪一般的宋時月,寧初陽決定在搞清楚對方到底想搞什麼事情之前,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宋時月的惡作劇和尬言尬語的吐槽,並不讓寧初陽畏懼,寧初陽怕的……從頭到尾,都是於念冰啊!
被宋時月擅自單方面加了特別關注的寧初陽瑟瑟發抖,這種天註定的官配就近在咫尺的人,怎麼一點保持距離的自覺性都沒有!
許是寧初陽在被三連擊後變得細緻了許多,從吃喝到行走都透著一股宋時月勿近的味兒。
又許是宋時月接連出手都沒有得到滿意的回應,暫時失去了繼續的興趣。
更可能是宋時月強塞進腦子裡的那本過期了二十年的惡作劇大全已經沒了合適的新招。
總歸再次上路後,宋時月消停了不少。
又一個多小時,宋時月描述過的,那條山腳下淺淺的小河,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內。
小河到了,那有著藥材,農作物和屋舍的地方,還會遠麼!大家都如被扎了一記強心針,面上忍不住地帶了些輕鬆的笑意。
不過麼,針是強心針,不過宋時月可能被扎多了兩針。
河不深,昨天宋時月跟著野豬過去的那段也就剛剛沒過膝蓋,河面平靜,雖然略有些寬,但是清澈見底,一看就是隨便走走就能過去的樣子。
不過獨輪車就稍有些麻煩,過是能過,就是車面肯定要被淹著了。
宋時月聽得出附近沒有什麼野獸,自是不介意自己走上個幾趟,把獨輪車上的東西一點點地搬過去。
第一個被搬的,當然是不良於行的馮芊芊。
這兩天,馮芊芊又掉了不少肉,抱起來可是比做獨輪車的那日又輕了不少。
宋時月把人撈起來,掂著手上沒多少分量的人,不禁想到山上三七田邊的那隻野豬。
果然就算是為了讓馮芊芊能真的好起來,那隻野豬,也是得殺啊。
這邊兒宋時月把人抱起來,旁邊的幾人也都儘量把褲腿挽高,準備一起下水過河了。
宋時月的目光在幾人身上一掃而過,雖是下意識地在每個人身上停留了公平的一瞬,但是看完之後,能記住的也只有於念冰撩起褲腿之後白乎乎的小腿了。
其實抱一個,抱兩個,抱一群都是抱。
如果每個人,自己都抱過去,那麼把於念冰抱過河,也不是會讓人覺得奇怪和多想的事情吧……
若是從前,按宋時月想到就要做的性子,早就大步向前,把自己要抱全隊過河的事情說了。
只是……
遲疑,磨蹭,一步向前,卻是又向後。
被宋時月抱著的馮芊芊有些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暈抱,要不怎麼明明感覺往前了,結果眨了一下眼,又回到了原地?
宋時月在猶豫,其他幾個急於想要上山的人動作卻是利索得很。
按宋時月前一晚的計劃,這河不深,又清澈能見河底,是大家可以一起淌水過去的,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拿幾根藤蔓相互拉扯拉扯。
藤蔓寧初陽前一晚早就弄回來和馮芊芊搓好。這一路兩人搓繩子編東西,做這個最是利索。
這會兒除宋時月外的幾人已經都將藤蔓在手上繞了幾圈,連狗子的小爪爪也不例外,就差個宋時月了。
「宋時月你快點!」見到河水想著山上的紅薯有點興奮的寧初陽暫時忘記了今天宋時月中的邪,主動友好招手催促道。
「來了。」宋時月回了一聲,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寧初陽身邊……於念冰的那雙腿上。
河水那麼冷的,真不想她下水……
可是……
會很奇怪吧……
明明都能走過的河……
就算要一個個地抱過去,也會顯得很奇怪吧……
宋時月沒有想過,她居然會有很在意別人目光的一天。
哦,不是別人。
於念冰……不是別人。
最終,宋時月還是沉默著,走到了隊伍里,被寧初陽三下五除二地用藤蔓纏了手。
隊伍里每人手上都拿了些獨輪車上的雜物,雖然拿不動太多,但是好歹給宋時月後面能減少點負擔就減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