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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狼來了之後,於念冰的變化真的很明顯。不說宋時月昏迷那陣子,於念冰那要把整個擔子扛起來的倔強和堅韌。自打宋時月醒來後,於念冰就真的是……就算生宋時月的氣時,也是一心撲在宋時月身上的樣子。但是今天不同,於念冰開始變得非常的理智,理智到有時候寧初陽走在她身邊,明明對方比以前還要和善,但是寧初陽反而覺得比從前於念冰對宋時月發脾氣的時候,還要冷颼颼。
而宋時月……
按馮芊芊的說法,宋時月這一天也怪不開心的,一點兒都沒有之前幾天的活力,一路上就是按部就班隨便往前走走就好了的樣子。
沒有談過戀愛的寧初陽,有點搞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明明於念冰是那麼在意宋時月,那種超出了正常友誼太多的感情,難道不是愛嗎?
明明宋時月也那麼緊張於念冰,恨不能二十四小時把人捧在手心的關注,難道不是愛嗎?
明明都喜歡對方,難道宋時月恰好聽到馮芊芊胡說的那句「告白」,想法一點都不會發散嗎?
講真……
其實寧初陽覺得,這種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全世界都看出來,就那兩個人好像開了個什麼屏蔽雷達的情況吧,嗯……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這兩人是不是把紙撕了,就地成了,寧初陽本也不是很著急。
但是……
晚上的時候,寧初陽睡著睡著,有點想起個夜,結果就聽到外頭宋時月和於念冰的對話。
一邊是一如既往的友好和關心,一邊是語氣溫和卻十分理智的客氣,聽得寧初陽都難受了起來。
寧初陽等了一會兒,等於念冰進了旁邊的帳篷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把帳篷門的拉鏈拉起來一點兒往外看。
其實寧初陽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這麼鬼鬼祟祟,但是就是這麼不由自主地去做了。
只是她不曾想,從那帳篷門的縫隙往外看去,恰能看到不遠處火堆邊宋時月的側臉。
怎麼說呢……
那種迷茫和黯然,配上夜色中唯有的一點火光,真是看得人怪難受的。
寧初陽不大清楚,明明挺好的兩個人,咋就這樣了呢……更是擔心,這樣的變化,有早晨她與兩人分別的對話有關。
按寧初陽以往的個性,早晨帶著些意外略輕推了她們一把,就已經是做到最多了。吃瓜而已,無謂去參與到別人的感情生活中那麼深。
更何況,這兩個人,撇開宋時月對雙方的喜愛都不自知,於念冰應該至少是知道於念冰自己單方面的感情的。知道卻一直沒說破,這裡頭說不好還有什麼事,寧初陽也不想一腳踩那麼深,回頭裡外不好。
可是現在吧,看看宋時月的樣子,寧初陽又覺得,哎……
於是在宋時月叫她的時候,寧初陽乖乖出去了,還頂著困意表示可以做一做宋時月的知心人,給她擦擦明明挺大挺圓卻視力不大好的眼睛。
這就是站邊了。
等於是宋時月和於念冰,寧初陽站宋時月這邊了。
結果呢……
哼哼,寧初陽鑽進熱乎乎的帳篷,拱進了被窩把自己蓋好。
略略略!誰還稀罕大半夜的頂著涼風和你聊心事似的!!
寧初陽心裡嘰里咕嚕地吐了一通槽,兩腳一伸準備睡了才發現了哪兒好像不對。
自己……本來是要去起夜的啊!
這邊兒知道自己錯過了正事的寧初陽還能哼哼唧唧地爬起來,往前幾個山頭的趙大幾人卻是真的快要被那隻熊搞死了。
從傍晚到夜深近黎明,樹上的四人不吃不喝不睡尚且都還能熬一熬,可是另一些生理需求卻是憋了再憋,也難以一直憋下去的。
縱是星網智能運算貼心地給他們打了幾回馬賽克,那樹幹上自上而下蔓延的可疑水跡卻是在馬賽克消失後無法遮擋地出現在了直播屏幕上。
本來吧,自從宋時月不再昏迷,宋時月這隊人的日子是越過越滋潤了,按著人類總是容易憐憫弱者以及記性總是不大好的情況,對趙大那隊的容忍度也該越來越高才是。
只可惜趙大那隊行事始終秉持著他們的本性,這三天連續得了三個恆溫箱,連現在這個營地都四個恆溫箱的東西了,卻是一如既往地粒米不留,真是讓人對他們一點都可憐不起來。
於是這會兒四人在樹上,被那把他們當玩具玩兒一樣,東撲撲西打打的熊逼到醜態畢露,也沒能得星網上觀眾的半點兒憐憫。
營地中的三人好不容易把自己搞上了樹,惶惶不可終日地過了大半個晚上,期間只有倪靜和一個人下來解決過一次個人問題,其他兩個男的,縱是沒熊在下面候著,也生生挺著,只在樹上解決了一下。
不過再怎麼不體面,也到底是比那四個一直被熊盯著的輕鬆一些。
王大明的身上沒有跟拍的攝像機,此時算是曜星暴之後,第一個在直播平台徹底失去蹤影的人。
然而,擔心他的人,還不如當初分隊前狗子離開時,擔心狗子的觀眾多。
開心不開心,快樂不快樂,日子還是一樣要過。
時間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冷漠地向前走著。
清晨的微光碟機逐了黑暗,天色一點一點地,亮堂了起來。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火堆邊守著的宋時月,沒有等來那個會對她生氣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