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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等宋時月釘完一根,於念冰就又遞。
宋時月:「……」
力量擺在這裡,一根釘子從瞄準到釘緊不過是宋時月手起再落的事情。
一個人幹活兒時候,宋時月用釘子總是一抓一把,也不大在意釘尖的事情。
從效率上來說,當然是宋時月一個人豪放地干更快。
可是……對於宋時月而言,於念冰在旁邊這麼主動又小心地幫著忙,一根根釘子遞來永遠是不尖銳的大頭衝著自己,實在是……
一枚枚釘子小心地放入手中,偶爾還有於念冰的指尖不經意地擦過手心時的微癢……宋時月的心,有些亂,卻又比之前一人趕工時,稍鬆了一些。
修房子這件事所花費的時間,要比宋時月預想的多,現在她明面上雖不顯,但是心裡是有些急躁的。這也是她這幾天早上醒很早的一大原因。
只是,現在,宋時月這股急躁卻似乎在於念冰總是恰到好處的一遞間,散去了不少。
都是宋時月一早準備好的材料,兩人一遞一釘,不多時三個柜子也立了起來。期間只是隨意聊了幾句,卻是出乎宋時月意料的平和鬆快。
不到中午,三間房子的家具就收拾了出來,準備洗個手喝口水的宋時月,一邊衝著手上的泥灰,一邊有些恍惚。
這種屬於兩個人的默契與親近……似乎在自己從昏迷中醒來後沒兩天,就已經沒了。
宋時月現在也不那麼傻了,如何看不出這一上午,於念冰是在有意地走近自己。
可是問題來了,明明昨晚自己給出了一個讓人生氣的答案,結果今天於念冰反而恢復到了節目一開始的友好,是怎麼回事?
宋時月的大腦沒有在洗個手的功夫給出答案,只能再一次暫且擱置了疑問。
不是所有的疑問,都有解答。
就像牧星洲從山邊棧道摔下去的那一刻,看到趙大緩緩縮回去的那隻腳時,心中的疑問已經沒有問出口的機會。
棧道上,一片驚呼,星網上亦然。
「窩草,趙大終於還是動手了!」
「我還以為這麼多天一路走下來都沒動手,是多少處出點感情讓趙大放棄了呢。」
「殺手這種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哪裡會那麼容易放棄,一時沒有動手無非是在等更好的機會罷了。」
「???剛在隔壁吃糖過來的我,好像錯過了最關鍵的鏡頭?」
「沒事,星網現在應該有這個關鍵直播鏡頭的視屏了,你可以去補一下。其實沒什麼,就是走在牧星洲後面的趙大jiaojiao往前伸了一下,絆了牧星洲一下。」
「不過這個修在懸崖上的棧道難道護欄不該很結實的嗎?怎麼剛才牧星洲一扶就斷了?」
「不好說,看著是鐵鎖的柵欄,但是如果動過手腳,還不是想怎麼斷就怎麼斷。」
「等等,這樣說,趙大是成功了,但是我怎麼看他一臉不痛快的樣子?」
「肯定不爽啊,你把牧星洲的窗口調出來看,他只是落水而已,不一定會死的樣子……」
「???失手了?」
……
身邊的人,或尖叫或呼救。
只是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所有的聲音都沒有什麼意義。
趙大站在斷開的欄杆邊向下望去,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眼中滿載著並不滿意。
這個棧道下面,本不是這個樣子。
上一回趙大他們完整走遍全程時,這個幾乎垂直的山崖下,是裸露的石塊與土地,只要從這裡摔下去,百死無生。
可是現在……
就像剛剛分隊就遇到的那條河一般,不知是哪裡的水口出了問題,前面那條河還只是暴漲變寬,這邊居然是有水流自山上過了這邊的崖下,成了一條不大深的河的樣子。
要是趙大早知道這裡是這個情況,肯定會多留牧星洲一陣,不會選在這個無法百分百確定人死的地方動手。
只是……
說來趙大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岔子,還是人總有抱團的習性。
今天從山的另一邊出發過來,快翻過山頭,到這邊的棧道時,趙大為了後面的計劃,有意地留了牧星洲和自己一路走著說話。
只是關勇毅和倪靜和亦是不遠不近地跟著,讓趙大有一種,被防備的了感覺……
為了驗證自己的感覺是不是有問題,趙大還特地停了一下,約牧星洲去小樹林裡解決個人問題。牧星洲還沒說什麼呢,關勇毅就表示了那大家一起去吧的念頭。
而後再次出發,趙大又試了一下裝作腳踩了石頭滑了一下,要往牧星洲身上倒,就見一直走在附近的關勇毅和倪靜和立刻就來扶,很明顯注意力一直在自己這邊……
趙大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其實這一路上,趙大起了殺心的一共三次。一次是在曜星暴剛結束,在山洞中本想用石塊敲了牧星洲偽裝成落石造成的死亡,結果被牧星洲陰差陽錯地避開。再就是在暴漲河水的竹筏上和迷路山間的坡地上動了兩次手,都失敗了。
趙大一時也回憶不出,是不是自己漏了馬腳。
只是,要儘快動手的念頭,卻是一下子堅定了。
所以在到了棧道,發現棧道下面的地勢已經改變的時候,趙大也沒有立刻改變在這處動了手腳的地方下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