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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並燙,甜並酸著的那種痛嗎?(我懂嚶嚶嚶)」
「對……」
……
誰能看到誰的快樂。
誰又能把誰的不快樂妥帖收好。
這世上,相遇真的太難了。
而正確的相遇,就簡直像是中樂透一樣的幸運了。
作為一個力量型能力者,宋時月對力量的把控已是無比精妙。可偏生此時,拍在於念冰背後的那隻手啊,卻是忍不住地一輕再輕,輕到後來都不知該落在何處。
是對那群東西的害怕?是對剛才碰到自己那個的尷尬?還是其他什麼?
宋時月絞盡腦汁,想得頭都有點痛,還是不懂於念冰的淚點在哪兒,而此時,胸口的衣服已經濕了大片。
偏生現在是二十四小時直播,收音還收著呢。宋時月不確定於念冰願不願意讓觀眾們知道她哭了,大概……是不願意的吧。
有些話,不能問,不能說。
可寫下來的安慰,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於念冰好好感知到……
宋時月心中困頓滿盆,怕是怎麼都不會想到,她努力一筆一划在於念冰背上寫下的安慰,正是戳了於念冰淚點的最後一擊。
不知過了多久。
似乎……這黑夜已經延綿了許多個日夜。
懷裡的人,呼吸逐漸平穩了下來,而宋時月身上,從肩膀到胸前,已經濕了的大片,也從熱轉溫,開始變得有些涼。
於念冰竟是就這麼哭著哭著,哭睡著了。睡著了,手還抓著宋時月衣衫的下擺,臉也緊緊地貼在宋時月的鎖骨那兒。
這衣服濕著吧,真的不太舒服。尤其是懷裡這人還湊在衣服邊呼吸,真是有點冷。
宋時月想著起來去外頭的火堆那兒烤一下,塞幾根細柴,隨便湊近了烤烤,分分鐘弄乾的事兒。可剛一動,懷裡的人就扭了一下,似乎十分不舒服的樣子。再動一動,下面的衣擺就被拉了一下,差點被吊著宋時月的脖子。
果然睡著了就會很粘人啊……
宋時月想著前一晚自己快被揉碎的衣擺,笑著搖了搖頭。
走是走不掉了,但也不能一直這樣,讓懷裡的傢伙臉一直貼在濕布上。
宋時月看著懷裡眼睛紅紅,眉頭都皺起來的人兒,硬了心腸,一手環著人,一手支楞起身子,就這麼帶著人翻了個個兒。
這般強迫式的翻身,自是不舒服的。
於念冰皺著眉哼唧了一聲,眼見著要醒的樣子,卻是被已經成功從靠帳篷門躺著翻到了靠裡面躺著的宋時月像個熟練工一樣,麻利地撥到了懷裡。
抱抱,拍拍,於念冰扁了扁嘴,眉頭漸漸鬆開,卻是沒有醒過來。
沒人在濕衣服上吹氣,宋時月總算是好過些了。
只是……
宋時月的目光,從懷中那人紅紅的,都哭得有些腫的眉眼,一路向下看去……
很快,宋時月微微抖了一下,飛快地移開了目光,看向了旁邊的帳篷壁,手上更是有些欲蓋彌彰地把人往自己懷裡多帶了帶。
本側臥著還帶點兒仰的於念冰被這麼一帶,整個人往宋時月的懷裡又滾了些,倒是變成了側臥帶俯的樣子。
米白色……真的很薄……
便是宋時月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剛才因為翻身而再次敞開的被扯壞領口的T恤里,那件米白色的小衣,依舊在腦海中久久不去。
怎麼能……那麼薄……
總覺得都能看著點兒裡面若隱若現的……顏色。
是能看到嗎?還是只是自己恍惚的腦補?
宋時月差點要低下頭去再看,卻是及時止住了自己的目光。
強制性地將目光停在帳篷壁上的某一點,宋時月大大地唾棄了一下自己剛才差點明知故犯的行為。
怎麼能這樣呢?
怎麼能趁著人家睡覺,趁人之危呢?
看看人家對你多麼信任!都不介意你曾經表白過,都不介意你可能懷有的不好心思,還願意相信你,願意和你睡一個窩一張床連被子都可以只蓋一條!
你呢?
你要幹啥子?
剛才是不是想看人家的……
不!
並不是!我只是有點好奇究竟有多薄!
宋時月有些受不了自己腦海里道德譴責的聲音,忍不住地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想要打斷這個聲音。
啪的一聲,像是打蚊子一般。
聽到聲音的於念冰,像被打擾了睡眠,有些不滿地扭了扭身子。
宋時月下意識地低頭看於念冰是不是醒了。
結果,人是沒醒。
那不知道被於念冰怎麼扯成那樣的領口,裂開的那整片的布卻是都打開了。
米白色的,真的很薄。
大小合適,正是可滿握一手,好像,還真是有點兒透……
宋時月不禁想到了地球上,還在和平時期時,那時候自己還小,過年前按風俗,家家戶戶都要提前蒸饅頭,蒸包子。因為一次蒸的種類太多,光是按有沒有褶子,是不是光面,還不足以區分所有的餡兒。於是就有了用筷子頭沾著紅色的食用色素,在包子饅頭按點點兒的方式。
在那時候的許多年裡,宋時月最喜歡吃的,是光面的,上面有一個小紅點的蘿蔔絲饅頭。
細細的蘿蔔絲,混著豬肉和油渣,香且不膩,最是讓人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