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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大吉利的感覺,不是捨不得兔子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兔子死了,繼續放著總不是回事兒,還得趕緊去埋了。
趙大趙二相互搭了手,把死兔子連籠子一起清了出去。並且在遇到張導時嚴禁他跟過來埋兔子。
這陣子古堡里的庫存只剩下半包被兔子鑑定過的各種奇怪植物了,啃草的日子都過了不知道一個月還是更久了。張導最近看這兔子的眼神很不對,趙大可不想他們出去埋了,回頭又被張導給挖出來。
春天就要來了,植物和野味都會出來的,就不能再忍忍嗎?
趙大制止了張導的友好,忍著一直不大舒服,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的心跳,和趙二一起把東西抬了出去。
羊隊耷拉著右臂,只在他們出聲時從房裡探頭看了一眼,然後就自顧自地縮了回去。
傻子才會去吃有毒的東西。
羊隊沉了眼,想到晚上那睡在身邊雖然瘦到脫形,但是翻身時碰到還是覺得應該有點肉的人,忍不住地咽了一下口水。
而為了省點力氣正靠在牆上思考該不該趁著趙大趙二去埋兔子偷偷進他們的房間,從那半包僅剩的雜草袋子裡偷一把吃的張導,大概完全不可能想到人和人的追求能差那麼多。
一邊草難吃,一邊湖難下,在還算挺長挺冷的冬季里,真的很難評判出哪邊的日子更難一些。
這日早晨,飯桌上啃著白水煮藕的王大明第七十五次提起他們或許應該在下一次摸上一批藕之後,往古堡那邊走走。說不定古堡里的人尋到了什麼另外口味的吃食,大家還能換個口味。
在這裡吃了近三個月的白水煮藕,火烤藕,藕炒藕,王大明早就忘記了當初來到這裡的那個夜晚,自己是怎麼生生塞了一整鍋的藕進肚子,還嚷嚷著好吃還能吃再來一點的。
事實上,當初他在跟著去下了一回湖之後,就開始叨叨帶著藕繼續往古堡走的事情了。畢竟天冷湖凍,想要搞口藕吃就得輪著下湖已經是既定事實,而遠方還有著無限的可能性,說不定去了就是躺贏呢。
當然,任王大明怎麼叨叨,另外三個人是不會理他這茬的。甚至為了防止王大明自己去古堡泄露了這裡的情況,每次下湖挖上藕來,三人都會有意識地看緊藕和王大明。
其實王大明也就是個嘴炮。就他自己一個人,就是給他藕讓他上路,他也未必敢在這雪天裡自己一個人往古堡走。
不過叨叨,還是時不時地要叨叨一下的。
就是在雪越下越多的日子裡,但凡下個湖回來,王大明都得叨叨個一兩天。
更別提最近雪開始化了,王大明的心思明顯又活絡了起來的樣子。
大家都是人,這藕啊,沒個什麼調料,就這麼翻來覆去地吃了三個月,別說王大明了,就是另外三個,每頓能咽下的藕也越來越少了。
要不是為了生存下去,這每頓的一塊拳頭大的藕他們都沒法往下咽。
可不管怎麼說,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所有。
這會兒聽著王大明又開始叨叨要去古堡的事情,關勇毅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外頭似是開始漸漸要化的雪,而後三人對視一眼,無聲地決定了要把昨天挖回來的那批藕看得更緊一些。
相比偷草的,啃藕的,營地那邊的早晨,就要有煙火氣得多了。
今天起來掌勺做早飯的是宋時月。
前兩天於念冰在吃鹹魚的時候卡了刺,嚇得宋時月差點魂都沒了。雖然最後於念冰沒什麼大礙,魚骨頭也咳出來了,但是那骨頭上帶著的些微血絲,讓宋時月失態到當場捏碎了一把勺子。後面宋時月更是到了只要飯桌上出現鹹魚就開始緊張的地步。
但是……
鮮魚早就在剛入冬沒多久就吃得差不多了。羊和鵝也不能天天殺,在沒羊肉和鵝肉的空隙里,總歸是要用鹹魚和雞蛋補一補葷菜的空位的。
尤其是他們真的醃了很多鹹魚……而現在冬天看著就快過去,春天天氣暖起來,除非把剩下的一大批鹹魚塞進恆溫箱,否則在外頭看起來是放不久了。
於念冰可以不吃,但是別人也得吃啊。
其實……在練完,或者說《宮牆碎》的劇推到一大半的時候,於念冰是有過一點點,奇怪的感覺的。
那種感覺吧,實在很像秋日裡自己曾經出現過的……看直似彎的自作多情。
當然,很快被已經習慣了處理這樣心情的於念冰一次又一次地,不動聲色地壓了下去。
但是吧,宋時月這個人真的很討厭……
就像是吃鹹魚卡刺,不是挺正常的一個事情麼,居然連勺子都嚇得捏碎了。
於念冰真的很懷疑,當時自己是被那碎了的勺子和宋時月紙一樣白的慌亂面色給反嚇著了,才一通猛咳生生把魚刺咳了出來。當然,這裡多謝的話就不想說了。
討厭自不是討厭在擔心自己這件事,而是……這麼擔心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麼!宋時月還不止如此,這發展到見到桌上有鹹魚都會變了臉色一副承受不起的樣子是怎麼回事!自己明明沒有去夾啊!有老實地只吃素菜和鵝蛋啊!看不到麼笨蛋!這麼擔心自己……真的只是……
反覆在覺得宋時月對自己真的不一樣和告誡自己這只是救命恩人的日常福利間徘徊,於念冰真的……累到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