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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散嗎?風化了嗎?於念冰捏捏也會掉粉嗎?宋時月總覺得這不像是在說自己選來做刀的那塊石頭啊。
眼見著走出了這段樹林,小溪就在幾步開外的地方,於念冰不等宋時月開口,將石頭放回宋時月的手上,熟練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宋時月習慣性地加快了兩步,跟上了於念冰的力道。
這麼一來,兩人就領先了後頭的人不少。
「我倒是覺得,這流水裡的石頭還挺多,各種形狀都有。要不我們再挑挑看?說不定能有薄一些,硬一些的石頭,磨起來也方便,就算不是特別鋒利,能先處理一下蛇就行。」於念冰說著,蹲下身伸出手,在清澈的溪水裡用力地撈了幾下,又抬頭道,「對了,聽說磨刀的時候要沾水磨,磨石頭是不是也要這樣?正好這裡有水,如果能找到合適的,就在水裡磨一磨吧?」
流水裡的石頭,大多因為沖刷,稜角反不如地上的那些分明,這一點,於念冰不應該不知道吧……宋時月看向還在嘩嘩嘩攪動著流水,似乎認真摸著石頭的於念冰。
這攪得是不是有些深了,下面的泥都被帶了上來,流水本就緩緩,如此一來,這一小塊地方原本清澈的水都渾得看不清下面的石頭了。
宋時月有些不解,剛想開口提醒於念冰這樣弄渾了水摸,不但摸不到合適的石頭,反而容易弄傷手。
只是話到嘴邊,卻被宋時月死死咬住咽下,只發出了一個單薄的氣音。
「怎麼了?」於念冰抬頭。
雖說摸著石頭,但於念冰的注意力一直是在宋時月身上的。
此時一對視,於念冰便知道,自己的功夫,總算是沒白費啊。
而宋時月,也從於念冰這個帶著些期待的眼神里,明確了自己並不是想太多會錯了意。
「厲害了,這裡果然有流水。宋老師把剛才的石頭刀給我們,我們來處理這些蛇吧。」莊嘉川的聲音,在宋時月身後響起。
之前在飛船相處的一天多,莊嘉川覺著按自己的資歷,與於念冰互稱老師還差不多,自是沒有這般叫過宋時月的。不過現在麼,便是莊嘉川與節目組有一些約定,此時也覺得宋時月可比那羊隊,那兩保鏢,靠得住得多。這稱呼,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就於念冰這麼扒拉了幾下水的功夫,後頭的幾個人都穿過樹林來到了溪邊。
聽莊嘉川這麼一說,幾人的目光自是都落在了宋時月的手上。
「這個啊……這個可能風化了,太脆了,怕是割不開蛇皮就要碎了。」宋時月看了一眼手中已經差不多磨平了一面的石頭,順手拋向了遠處的溪流里,而後蹲下身,手伸到了於念冰剛才已經攪渾的水裡,又道,「等我一下,我再摸兩塊,你們先去旁邊找點大葉子,一會兒多包兩層。對了,別走太遠。」
剛才的石頭……是脆嗎?
之前宋時月磨石頭的時候,其他人雖不如羊隊離得近,但是石頭蓬出的那些灰,還是都看清了的。
如果是因為石頭本身很容易碎,那麼就能理解之前那些石頭灰是怎麼回事了。
便是宋時月如此說,也沒人覺得在弄石刀方面能超過她,自是放下蛇,去尋一尋宋時月說的大葉子。
話到如此,於念冰的這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而後,宋時月在渾水中四處摸索,並且不斷移動擴大渾水規模,不多時便連續「驚喜」地發現了兩塊基本無須多打磨就能用上的石片。宋時月就地在水下磋磨一番後,將它們拿上水面,一掌大的石塊,後圓前薄,雖算不上什麼利刃,但是用些力氣切割切割東西應該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宋時月這一扔兩撈的利落之舉,在荒野星的其他同伴們看來,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只是星網上,將前情看得一清二楚的觀眾們,卻是陷入了迷茫。
風化的石頭比較脆,所以隨便磨一磨就出了很多石頭灰。在溪水裡磨石頭,藉助水流冷卻磨石產生的熱量,保持石頭的完整。
這兩點,聽起來都沒什麼問題。
但是……
「為什麼我總有一種錯過了什麼的感覺?」
「同感。」
「感覺像是錯過了見證奇蹟的幸運。」
「不,我的感覺不是這樣。我感覺我已經見證了一場奇蹟,然後發現只是一場夢。」
「悶悶不樂!」
「悵然若失!」
「魂牽夢繞!」
「恕我直言,比起這兩片石刀,我果然還是更喜歡之前吹了羊隊一臉石頭灰的那塊。」
「對,在水下磨刀,水那麼渾,我都看不見了!」
「希望節目組考慮智能水下鏡頭,三百六十五度的清晰是我們的追求。」
「吃了一口鮑參翅肚,轉頭給了清粥小菜,叫我如何咽得下,淚目!」
星網上,看到宋時月一拋兩撈之舉的觀眾,都有些說不出的遺憾。
只是,這是如何的一份遺憾,他們又很難描述得出來。
就如入土的小種子剛剛發出個芽芽,就被摘下。
總覺得,本來不該只是如此……
若是於念冰此時能知曉星網上觀眾們的想法,恐怕只能無奈地說一句抱歉。
畢竟,對她而言,宋時月的安全比觀眾的期待,還是要重要得多了。
有了石片刀,宋時月只盯著他們把三顆蛇頭剁下埋了,其他處理蛇的事情就被三個男人接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