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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月無法形容那一眼自己的所見,只知道那是雙手用力在心口按下都無法止住的疼痛與熱意。
是為什麼?
黑暗中,靜靜坐著的宋時月,還存活著的有限的腦細胞無法解析於念冰現在的情況。
可是本能促使她,催促她,要做些什麼。
哪怕是被罵,被打,被討厭……在這一刻,如果不做些什麼的話,宋時月覺得自己可能會因為心臟疼痛止步於此。
與宋時月說了兩句話,於念冰覺得自己的眼淚,不再那麼難控制住了。雖然好像什麼問題都沒解決,但是就是好一點了。
可是啊,有的時候,可能就是這麼以為自己要好了,其實只是個誤解。
於念冰感覺到身後的人再次躺下,卻沒想到那人……又伸出了手來。
擺正,又擺側。
絕對的力量下,於念冰並沒有反抗地被撥回了宋時月的懷裡。
與之前一次,於念冰帶著些不甘與自己都不明的心去做的投懷送抱不同,這一次,她緊張到身子都是僵的。
心中,有太多的問號。
可是……卻唯獨沒有掙扎,沒有離開。
宋時月的懷,似乎沒有剛才那麼熱,但是依然很溫暖。
擁抱這種事,是不是主動的那一方,總會更自如?
於念冰感受著在自己的後背處輕輕拍著,順著的手,突然生出些不該在此時生出的疑問。
這樣被抱著,很舒服,於念冰幾乎要忘記之前的意外和委屈。
直到她發現,宋時月在自己背後順著的手,其實是在寫字。
【別哭】
簡單的兩個字,並不難識別。
只是被溫暖迷惑的於念冰,好一會兒才發現。
有些委屈與難過,是一個人的秘密,一個人的矯情。
也許,會隨著時間,慢慢地忘記,慢慢地自愈。
但是更可能,在心中潰出疤,便是被時間壓在最底層,依舊成為永遠無法釋懷的時刻。
而這種只屬於自己的小委屈,小心思,被人發現,還面對面地擺上檯面。
大部分時候,是讓人惱羞成怒的。
這種看穿,是一種冒犯。
看穿再說穿,就是找打了。
於念冰再三確認著後背上被宋時月畫下的字跡,半驚半惱之下,小拳頭捏了又捏……
鎖骨處,是驟然停頓了幾次的呼吸。
也是……一下子暈染開的滾燙濕意。
宋時月有些慌亂地停止了無聲的寫字安慰,手忙腳亂地拍著於念冰的背,完全不知道哪裡出錯了……
究竟是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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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說明:在上一章末尾,添加了宋時月出帳篷前穿上那啥的劇情(就幾句話,可以不用回頭看。怕先看的讀者接不上後面劇情,在這裡說一下。)
第九十九章
無法倒帶的尷尬,無法訴說的委屈, 無處安放的悸動, 從心頭,湧上眼中, 在那人的衣衫上暈染開來, 像是將一切就這般無言地傳遞了過去。
無言,卻不盡然是無聲。
攥緊了拳,抿緊了唇,被輕拍著背, 依然有無法完全抑制的細小哽咽。
輕微的動作下, 手與衣料,身體與被子的摩挲聲,在她們都沒睡覺, 聲音未屏蔽下, 亦是可聞。
夜已深, 此時還能蹲守在星網直播窗口看馬賽克,刷彈幕的觀眾,自是不會忽略掉這些微弱的動靜。
「是不是,有人在哭?」
「我也聽到了……是不是抽泣了兩下的聲音, 很小很小。」
「???是誰!」
「那還用說麼……我宋姐長著像會哭的人嗎?」
「說不定剛才宋時月去扔蝙蝠的時候是偽裝的堅強, 現在扔完了回到帳篷了,就哭了——來自一個拼死抵抗的小冰桶」
「哈哈哈, 前面的還不如說宋時月是反射弧長。」
「也可以, 就是反射弧長的宋時月在哭——來自一個死不認輸的小冰桶」
「行了小熱水壺們, 就承認吧,是你們的小冰塊化水了……」
「可能還是被嚇著了,感覺之前有幾隻都撞上於念冰那邊的帳篷壁了。」
「心疼小冰塊……這個節目真的可怕!所以為什麼要來參加這麼折磨人的節目!」
「說到帳篷壁,到底還有沒有沒睡著的大能來計算一下馬賽克的覆蓋面積和帳篷底的關係?我老覺得帳篷底那一小條空出來的縫隙有貓膩!可急死我了!」
「朋友們……我可以弱弱地說一句嗎?其實這個小聲抽泣的聲音吧,配上那些更輕的衣料摩擦的聲音吧……你們就不能想到一點兒有人在哭以外的可能嗎?——來自一個謹慎地準備把水錶裝到門外去的小月餅」
「???」
「!!!」
「等等!我剛磕了幾天的CP這麼快就開上車了?」
「前面的小月餅我和你說,你這樣就算家裡水錶電錶都沒有,也是會被敲門的!」
「怎麼辦……被前面的謹慎(其實並沒有)的小月餅這麼一說,我腦補了一下……有點停不下來……」
「真的刺激……腦補得有些上頭。不行,我要去喝點冷水。」
「作為一個資深小冰桶,剛才聽到小冰塊哭了,我的心很痛,但是現在……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