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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自明,「……」
原來壽終正寢在他看來是這樣理解的。
丁自明做著最後的掙扎,「不上身不行嗎?」
戚竹,「除非你想加快消亡的步伐。不過這件事要緩上幾天,她死的蹊蹺,有些事情還有待查證。」
好歹還可以過上幾天幸福的日子,丁自明突然無比喜愛這個手絹的身體。
丁自明看著被忽略許久的金靈芝的屍體,「要不要把她撈上來。」
不等戚竹回答,池塘里的水來時漸漸散發出異香,如同緩緩的青煙裊裊上升,周圍瀰漫著一股霧氣。
聞著這股異香,戚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匆匆撂下一句『不要撈』,便快速的沖往之前發現人皮皮影的房間。
☆、第48章 痴人說夢⑨
那是多少年以前,戚竹已經記不清自己活了有多久,但最初的開始大概是他大仇得報的那一日。
侯府里
「現在這世道啊……當真是,真是妙不可言啊!」
「哦?侯爺似乎很有感想。」
「感想不敢說。頂多是發發牢騷,就拿你戚竹來說,你曾今最痛恨這些個陰謀詭計,沒想到現在卻玩轉其中成為箇中高手,你說,這是不是世事無常?」
戚竹也笑了,「侯爺說笑了。不是世事無常,該是人心難測才對。」
串骨術,又稱死而復生之術,顧名思義,白骨生肉,枯木逢春。禁術的誘惑是無窮的,就拿面前這個曾跟他父親稱兄道弟的人來說,到了最後,也是他背叛了父親,致使全家慘遭屠戮,唯有他一日活了下來
侯爺已經快不行了,但他的眼神卻很精明,「你散播出消息,說你父親死前將串骨術傳給了我,天知道你父親當時是寧死不屈,上了多少邢硬是沒說出一個字。」
戚竹端了杯水到他面前,扶他喝下,恭敬的程度就像對待家裡的長輩一樣,口中吐露出的卻像是地獄惡魔的回音,「您不是也是寧死不屈。」他看著侯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您可是父親生前最好的朋友,他們肯定認為侯爺是忠正耿直,寧死也沒能說出摯友交代的一個字。」
侯爺突然覺得一切就像是一個可笑的因果輪迴,當日若是他不出賣戚竹一家,自己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人死之前都是不甘心的,尤其是太過優秀的人,或是生前擁有太多的人。
他伸出枯木一樣的手指,緊緊抓住戚竹的胳膊,「求,求你,用串骨術救活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財富,女人,珠寶……」
戚竹的瞳孔微微放大,裡面折射出奇異的色彩,似乎是不相信有人到死都是執迷不悟,黯然中,他聽見自己用無比冷淡的聲音說,「串骨術只能復活命不該絕之人,而你……」他撥開死死扣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死有餘辜。」
走出府邸的時候,戚竹連頭也沒有回。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早已無家可歸,便決定去南下去戰場,那裡是全天下最大的生死場,兩*隊正在展開激烈的交戰。
戚竹到的時候戰爭剛剛結束了,整片天空瀰漫著一股死氣,總是艷陽高照,也驅不散這股寒冷,它唯一的作用,便是加快屍體腐爛的速度。
有一具屍體顯得格外醒目,他是站著死的,穩穩立在那裡,並且死因不像是戰死——他的後背深深插著一把匕首,讓戚竹真正感興趣的是他本是命不該絕之人,有人偷換了他的命數。
要是放在五年前,他僅僅會感慨一句,或是好心將他葬了,但現在,他卻想救這個人——串骨術,這是他們家族的禁術,他全家因此而死,卻沒有真正施展過一次,這豈不是顯得很滑稽。
戚竹將他身體裡的匕首抽出來,然後劃開自己的肌膚——
在漫天無際的黑暗中,阮清玉一直死在背叛的麻木中,直到有一束光照來,他竟漸漸感到了痛楚,鼻尖充斥著血的鐵鏽味。睜開雙眼的一剎那,有人站在他面前,半邊身子都是血,阮清玉幾乎覺得他的胳膊要掉落下來。
高大俊朗的男子映著奪目燦爛的日光,沖他微微笑道,「願意和我走嗎?」
這一走,就是數千年,王朝衰敗,再到新的王朝建立,直至最後王朝被推翻,出現了政府。所有的東西都在變,唯獨身邊陪伴自己的,還是最初的那一個人。
戚竹一邊往房間跑,一邊腦海中回放著那些曾經,他怎麼能忘了,串骨術,並不止是他的家族所會的禁術,一共傳了三脈,只是他們得到了最完整的傳承。
屍體存放的時間越久,房間裡腐爛的臭味反而淡了,戚竹用匕首劃開其中一個人皮皮影的表皮,墨綠色的液體從裡面涓涓流淌出來。
阮清玉跟在戚竹的後面,一進門就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他走過去,蹙眉,「他血的顏色怎麼跟我以前的一樣?」
戚竹沒有回答他,而是找了個小碗讓墨綠的液體流進來,大約有半碗的時候,才停止了動作。他把碗遞到阮清玉面前,「聞聞看。」
阮清玉微微嗅了嗅,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戚竹扶穩他,暗道一聲,「果然是這樣。」
阮清玉不可置信的看著戚竹,「你的意思是,他們也被施展過串骨術,那還死成這樣?」
戚竹,「丁自明能夠說話就已經證明了這座山莊有古怪,串骨術的用處就是能夠讓人死而復生,這只是世人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又或者說是以偏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