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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胳膊被猛地一拽,小倉庫的門被風一樣的打開又關上。
門外的流驍和花滿樓,「……」剛才發上了什麼?
儲物間裡
兩個人抹黑前進。
陸小鳳摸摸鼻子跟過來,「老實說,你該不會是擔心花滿樓的安全才讓流兄在那裡陪他吧?」
戚竹往前走自己的路,「我只是注重對內人員分配結構的平衡。」
陸小鳳,「……」是很平衡,兩個在裡面,兩個在外面。
短短几步的距離,兩人因為留心要周圍走的很慢。
等再往前走了一點,陸小鳳忍不住掩鼻,無他,這味道實在是太過刺鼻,看樣子應該不止死了一個人。
他的視力向來都是極好的,儘管如此,漆黑一片中,他也只能依稀確定幾個倒地身影的輪廓。
『嘩』的一下,整個倉庫被照的透亮,陸小鳳驚詫地看著戚竹。
紅色的火焰,中間夾雜著藍色芯蕊,小小的一點,亮度卻是十足。
第一次近距離的觀看,陸小鳳發現那火焰似乎真的是從戚竹的體內滋養出來,一旦靠近,便有灼熱的痛感。
很有意思,可惜眼下他沒有興趣去探究。
隨著光亮的出現,是滿地的悽慘死狀。
石雁道長倒在水缸前,胸口破了個大洞,血水咕嚕嚕的泉水般湧出,鐵臂大師就在他身側不遠的地方,不少燭台倒在他身上,他的眼睛如今還瞪得很大,似乎在訴說著主人如何死不瞑目。還有些陸小鳳叫不出名字的人,看身上的服飾應該是少林和武當的弟子。
這些人的死狀出奇一致,心臟活活被挖流血而盡。
陸小鳳半蹲下身,大致檢查了一下屍身,「看樣子死了有一陣了。何人下手竟會如此殘忍?」
戚竹把其中一人的外衫往外撥了一下,露出裡面的傷口。
爪形,鷹鉤狀,一擊致命。
陸小鳳突然想起早晨柳余恨說的話,『蛇身,牛鼻,魚鱗還會飛,不是龍,能是什麼?』
而鷹爪,也是龍的特色之一。
陸小鳳下意識地去看戚竹,卻見他神色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他想想抿唇道,「你覺得是龍做的嗎,是所謂的龍殺了這些人?」
戚竹竟然笑了一下,冷峻的面龐在火光襯托下綻放著一股妖艷的詭異。
「蘇味道有一句話寫的很貼切,乍似含龍劍,還疑映蜃樓。」
說著,戚竹熄滅手中的火焰,冷笑道,「裝神弄鬼罷了。」
陸小鳳壓低聲音,「戚兄似乎很肯定非鬼怪所為?」
「估計是什麼未知的物種,亦或是變異的物種。」
陸小鳳點點頭,贊成道,「這個解釋倒說的過去,可惜畢竟沒有人見過,再多也只是人為的臆測罷了。」
戚竹指間沾了些地下的血跡,在指腹微微一摩擦,大致了解了血液的黏稠程度,除了乾涸些,與常人無異,然後才道,「變異的物種是存在的,我曾見過雙頭蛇。一個蛇身上長了兩個頭,還是在同一個方向。」
陸小鳳想想覺得有些反胃,「自然變異?」
戚竹想想搖頭,良久嘆息一聲,「它們是人為養殖的。」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受體內鬼火反噬,無奈隱居在一個小谷里養傷。本是樁禍事,但平凡無奇的生活,樸實善良的村民,抬眼可見的美景,卻將他心底的壓抑漸漸驅散開來。
戚竹依稀還記得,那層巒疊嶂,連碧青山,中間夾雜著桃花開遍的小谷。綠汪汪的溪水東流,成群結隊的魚蝦嬉戲,天高雲淡,微風卷裹著飄落下來的白色海棠花,漫天飛舞。
他坐在屋子裡,手裡接過一片花瓣,覺得不似凡塵。
戚霜端著碗清熱的紅豆湯進來,一臉明媚,「這些紅豆可是我仔細挑揀了許久,個個飽滿圓潤,本來想用綠豆的,誰叫它們的平均身高比紅豆差一點呢。」
戚竹抖落手中的花瓣,輕笑一聲,「因為小一點,沒有成為我口中的食物,該是它們的福氣才對。」他想了想,猶豫良久,終究問道,「他呢?」
戚霜把紅豆湯放下,撅著嘴,明顯有點不樂意,「誰知道他又在折騰些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他那個性格,連這裡的村民都不待見他。」
戚竹是知道的,阮清玉在這裡的日子並不好過,他總是折騰著稀奇古怪的東西,尤其是蛇鼠蟲蟻,連小孩子都經常朝他扔石子,罵他是怪人。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高挑的身影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嘴裡喊著『成功了』『成功了』,中間幾次差點沒摔倒,不過他倒是很小心護著懷裡的食盒。
阮清玉打開食盒,戚霜往裡瞅了一眼,詭異顏色的肉塊映入眼底,她嫌棄的連連後退,「這是什麼?」
阮清玉獻寶一樣遞到戚竹面前,「我查了很多古書,其中有一本提到,你體內的火毒並不是不可化解,靈蛇血就是它的克星。」
戚竹之前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已經收起來了,淡淡道,「靈蛇血不同其他蛇血,它是涼性的,父親身前也的確提過它可以化解我體內的毒素。」
阮清玉一聽,雙眼頓時明亮無比,捧著碗的手都在顫抖,一連說了幾個太好了,嘴裡喃喃道,「這樣你以後就可以不用再受火毒發作之苦了。」
連戚霜都湊過來,「真的是這樣嗎?」她忍住惡行看了一眼顏色詭異的蛇肉,想著也許能治好戚竹的毒連這肉塊都看上去要順眼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