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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顏泠弦清了清嗓子,風輕雲淡道:「是只旱魃。」
修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過,她到底還是知道這會兒不是自己可以插話的時候,於是,她默默地看著顏泠弦和龍末末交談。
龍末末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向顏泠弦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了。
顏泠弦不用想也知道這條小龍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她眉頭微挑,饒有興致道:「你的意思,是讓本座出手幫你滅掉這隻旱魃?」
龍末末拼了命地點頭——可不是嘛!他作為龍脈不能出手,可是這位可是上天入地至此一位的上神大人啊!她若是出手幫自己滅了這旱魃,就算是天道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龍末末知道,顏泠弦也不傻,她可不會任由這傢伙利用自己,更何況,現在還不是她出手滅掉這旱魃收回修沐神魂碎片的時候——她如今的當務之急,就是帶著修沐回去吃飯,而後,帶著她去找太上老君,看看修沐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
於是,顏泠弦十分冷漠地拒絕了龍末末:「本座如今有要事,其餘的,等本座有空了再說吧!」
緊接著,趁著龍末末還沒有反應過來,顏泠弦迅速帶著修沐瞬移回到了家裡。
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睛就見不到上神大人的龍末末看著自己面前空蕩蕩的一片,傻了眼——
戰神大人!您要是不想幫我忙直說啊!要不要跑的這麼幹脆啊!
癟著嘴呆立在原地的龍末末苦著臉,開始盤算自己等會要找誰幫忙:東海的龍王?不行不行,那老傢伙賊黑,你讓他出來一次就要收出場費,更何況,旱魃克他!那——茅山的道士們?可是,茅山不是早就沒落了嗎?難道要去少林寺找人嗎?只是,那群和尚能打得過旱魃嗎?可別不是最後高喊著佛號慷慨赴死吧?
想到西天佛祖的神通,龍末末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作為泰山的龍脈、作為整個民族復興的希望,龍末末覺得,自己可太卑微了!
龍末末:哭唧唧!
「你想吃什麼去告訴管家。」一眨眼就到了家,顏泠弦摸摸修沐的腦袋,告訴她去找管家。
修沐愣了一下,心中隱隱約約有感覺顏泠弦在刻意迴避自己。只是,她現在說好聽點是上神大人的小情人,說難聽點就是顏泠弦圈養的金絲雀,自己有什麼資格拒絕上神大人呢?
於是,修沐點了點頭,聽話地去找管家逐一訴說自己要吃的菜了。
顏泠弦的手撫上自己的胸口,在那裡,有修沐的神魂碎片在發燙。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只不過,她不能再莽撞地把這神魂碎片給修沐融入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出神,她並沒有意識到修沐聽話的有些不對勁,她只當修沐是真的餓了。
顏泠弦捂著胸口急匆匆地上了樓,走進二樓深處那個下了禁制的隱秘房間。
這個房間的存在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除卻管家和那個傻不拉幾的應蛟,其他人跟她的時間不長,自然也不知道這間屋子的事情。平日裡這間屋子被顏泠弦下了禁制,尋常人是看不到的——走廊的盡頭並不是一間屋子,而是一堵牆。
顏泠弦依靠著門板大口喘著氣,修沐的神魂碎片飛了出來。
那是一片閃著金色光芒的碎片,不規則的形狀和其中隱隱約約散發出的神力都在昭示著它的身份。許是看到了顏泠弦,神魂碎片的光芒變得沒有那麼刺眼起來了。
顏泠弦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神魂碎片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溫柔。
「修靈。」她喃喃道。顏泠弦的雙眸中爆發出了極其強烈的情愫,這是她的愛人,是她幾萬年都沒有見過的愛人。
這熟悉的氣息,仿佛讓她回到了三萬年前她和修靈耳鬢廝磨的時候。那時候,修靈總喜歡親昵地蹭著她的脖頸,在她的耳邊訴說著自己的愛意。可是顏泠弦卻總是紅著臉,任憑修靈怎麼誘哄都不肯張口說自己愛她。
顏泠弦的目光垂了下來,她盯著青灰色的大理石地板,思緒翻飛。說到底,她還是不肯原諒自己,她對修靈有虧欠。即便是如今,修靈又回到了她的身邊,可是,當初她對於修靈的虧欠,再也無法彌補了。
那神魂碎片繞著她飛了幾圈,而後緩緩地左右挪動了幾下。
「你是在搖頭嗎?」顏泠弦的唇邊勾起了一抹苦笑,她看著那片靈動的神魂碎片,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冥神的神魂碎片上下挪動了幾下。
顏泠弦的眸中,倏地出現了些許淚光。
「修靈······」顏泠弦死死咬著自己的下唇,她的淚水洶湧而下,再也抵擋不住。
顏泠弦泣不成聲。
「修靈······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沒有保護好你?」顏泠弦的聲音越發的低沉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彌補自己的愛人,她有許多話要說,可是——可是,她現在還不能告訴修沐。
就像她不捨得修靈一般,她如今,也不捨得讓修沐受一絲委屈。
這些話,對於如今的修沐來說,太沉重了。
她不能說,不能說。
「三萬年了······我真的好想你······」顏泠弦跪在地板上,雙手掩面。她的心中有波濤洶湧,可是,面對著還沒有恢復記憶和實力的愛人,她不能說。
「你要背負的使命,讓我來做;你沒有完成的夙願,我來幫你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