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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末末眨了眨眼睛，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不過——也確實，哪一條大江大河沒有分支啊？他也沒有聽說過誰是一路奔騰就保持著本體到達大海的。
「戰神大人指的是——分支？這可有些不太好找啊！」龍末末撓了撓頭，有些為難。若是戰神大人要去忘川水的主體部分也就罷了，可是這分支可不好找啊！暫且不說這山中有多少地下水流經的暗道，就算是全數得知了，可下一場雨的功夫，就會有不少的暗流改道了。
顏泠弦微微頷首：「不錯。我知道不好找，你只消帶我去與凡人生活的地方相近的暗流小溪便可以了。」
龍末末一欠身：「謹遵戰神大人之令！」
修沐迷迷瞪瞪睜開眼睛的時候，依舊是日上三竿的時候了。她坐起身，揉了揉自己亂蓬蓬的頭髮，半闔著眼睛摸向了一旁空了一宿的半邊床，卻只剩下了一片冰冷。
上神大人還沒有回來。
從前總是溫熱的地方此刻卻是空空蕩蕩的一片，此刻顯得格外冰冷。
修沐想不明白，上神大人不過就是離開了一夜，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呢？明明自己在來這裡之前，也是一個人睡的啊！自己最近怎麼和小孩子一樣，沒有人和自己一起睡會難受呢？
修沐把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歸咎於自己對顏泠弦的依賴心理。
她昨天晚上睡的晚，在覺察到顏泠弦走了之後，她就再也睡不著了。就好像是長久以來的習慣在突然之間就被剝奪了一樣，修沐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現在，她似乎是突然有了時間回想這段時間如同做夢一般的經歷。修沐想，為什麼呢？為什麼上神大人就看上了自己呢？
修沐有自知之明，她知道，憑藉顏泠弦在三界之中的地位，要什麼沒有？別說是自己這麼一個地府里壓根兒就算不上是公職人員的小仙了，就是她要龍脈、要地府封印在第十八層的那個神器，恐怕都沒有人敢攔她。
所以，為什麼呢？
修沐細細回想起顏泠弦看向自己的眼神，堅定、溫柔，帶著柔情似水的愛意，帶著視若珍寶的愛護。可是，在那樣洶湧的愛意之中，在顏泠弦的眼眸深處，又隱藏著澎湃的暗涌。
修沐隱隱約約感覺到，顏泠弦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而那個人，可能就是傳說中戰神的愛人，冥神。
一想到這樣的愛意並不是對自己的，自己只是一個替身，修沐就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些發悶，一陣一陣的痛意來襲，她捂住心口，臉色有些發白。
那樣堅定的、充滿愛意的眼神，竟然是對別人的嗎？
修沐抱起一旁顏泠弦的枕頭，把臉重重地埋在了裡面。枕邊人的氣息讓修沐覺得有些安心了。她緊緊抱著那個枕頭，眼眶之中有些濕潤。
姐姐······我真的只是一個替身嗎？你對我，有沒有一點點不同於從前那個人的情感呢？
姐姐，不要丟下我，好嗎？
姐姐，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龍末末：顏控老龍，助力成精。
顏泠弦：我媳婦兒吃了她自己的醋怎麼辦？挺急的在線等。
第19章 所謂忘川
顏泠弦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只不過是趁著修沐睡覺的時候去泰山辦了一件事（為了不影響修沐，她特意挑的時間段），這小傢伙居然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對此，顏泠弦表示自己很委屈：寶貝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啊！你居然這麼想我！我看上去像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嗎？
當然，此刻正在泰山深處的顏泠弦並不知道，自己的這一場深夜出行，會給她們兩個人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就是這兒嗎？」顏泠弦凌空而立，抄著手挑眉示意了一下下面奔騰的河水。
忘川河果然和凡間的大江大河不同。人間的大江大河奔騰的原因要麼是上流的水勢暴漲，要麼是到了某一個狹窄的地方。這忘川河連接人間與地府，說起來，倒也算是一處從人間直接進入地府的地方。
不過，卻不會有腦子正常的神鬼選擇從這裡潛入地府。此處雖然隱蔽，可到底是有泰山的龍脈鎮守在此的，想要從這裡去到地府，就勢必要進入泰山。而不論是何人，就算是顏泠弦這樣的上神，恐怕也做不到悄無聲息的潛入——
她剛一入泰山的範圍，就被龍末末察覺了，這難道不是最好的印證嗎？
再者，忘川河會吞噬靈魂，而地府除了第十八層冥神留下來的神器，也並沒有什麼可值得惦記的東西。
「戰神大人，此處，就是連接人間與地府的一處通道，泰山之中的忘川河。」龍末末微微一欠身，恭敬道。雖然顏泠弦並沒有說她此行的目的，但是龍末末隱隱約約猜到了一點，若非是和冥神有關，又會有什麼事情值得這位戰神大人親自跑一趟呢？
「倒是有趣。」望著處於平坦地勢之中卻不斷奔騰的墨綠色忘川河，顏泠弦唇角微勾，讚嘆了一聲。
她知道，地府的一切都是她的愛人親手規劃並建造的，包括這一處的忘川河。此刻，她由衷地讚嘆自己愛人的深謀遠慮。
顏泠弦還記得，當時修靈初步完成了對地府的規劃和建造之後，就蹦蹦跳跳地來找她炫耀了。只是，自己當時還在為如何擬定人間將士因功勳榮升天界的標準而頭疼——若是定的標準低了，那什麼阿貓阿狗就都能成仙了；可若是定的太高，這可是天界人才的流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