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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顏泠弦凌厲的視線死死地盯著修沐，她感覺到，這不是完完整整的修沐——
「你到底是誰？」顏泠弦再度問道。
修沐則是呆呆愣愣地靠在牆上，等到她眼底的猩紅盡褪，神志才回來。
「我的神魂碎片還不完整。」修沐垂下眼眸，不去看顏泠弦審視的眼神。修沐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一時間，洞穴里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
顏泠弦抿著唇，她在等，她在等修沐的下文。
「當時在對上髑髏神的時候，我才發覺，我有一片神魂碎片在他的身上。」修沐搖了搖頭，她咬著唇，斟酌著自己的話。
顏泠弦的眼神猛地爆發出亮光：「那——那片神魂碎片呢？」她有些慌亂無措了，若是修沐還有一片神魂碎片在髑髏神身上，那就難辦了。
「我收回來了，阿弦。」修沐低聲道，她的心中翻來覆去地念叨著「阿弦」這兩個字，仿佛這樣可以讓她平靜下來似的。修沐接著說道：「可是，它跟著髑髏神三萬年，早就被沾染上魔氣了。於是，我就把它放到了地藏王菩薩那裡，用業火燒灼它的魔氣。」
「地藏王菩薩？」顏泠弦的眉頭皺了一下，但是又很快舒展開來：「他應當和天庭沒有關係吧？」
「佛祖素來不參與這些雜事，地藏王菩薩自然也不會多言的。」修沐想到了自己復活後第一次見到地藏王菩薩時他的反應，她想，應當就是那個時候，地藏王菩薩應該已經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吧？
地府，地藏王菩薩。
「諦聽，這個世道要亂起來了。」地藏王菩薩睜開眼睛，抬起眼眸，望向了東方。在那裡，有一團濁氣圍繞著，久久不散。
諦聽低吼了兩聲，乖順地靠在了地藏王菩薩的身旁。
「魔王重現，髑髏神脫逃。」地藏王菩薩喃喃道：「若是天庭此次再出內訌，這世道最後究竟屬誰，可就說不準了。」
「不過……」他掐指一算，低聲道：「倒也不是沒有轉機……冥神復活，戰神尚在。魔族這麼多年應當已是強弩之末了。」
「冥神啊……」地藏王菩薩正準備接著算，突然一口血從口中噴出，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留下了一滴滴血跡。
「天意如此，難測、難測啊……」
諦聽嗚咽一聲。
天庭，凌霄寶殿。
「冥神究竟是怎麼回事！」玉帝坐在高位上，怒斥太上老君。
「回陛下，此事……此事應當是天道所為，我等——我等並不知情啊！」太上老君苦著臉，他哪裡知道玉帝的計劃，對於三界隱藏至深的矛盾和第二次神魔大戰的細節，他知之甚少，只是略略知道些傳聞。
誰也沒有想到，當年隕落在第二次神魔大戰之中的冥神會復活。那既然——冥神復活了，那麼其他的神明呢？也會復活嗎？
沒有人知道，更何況，由於天道的制約，無人敢去推算神明的命運。天道的制約是一方面，算不出來又是一方面，可若是真的算出來了——恐怕自己也離死亡不遠了。
神明太多，對於天庭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凡間的人不知道神明和神仙的區別，他們這些做神仙的卻是清楚得很——神明誕生於混沌，是盤古大帝所造。而他們這些神仙，只不過是由於天道的資源傾斜而修煉成仙的凡人罷了。他們是比不得神明的。
「冥神復活了……」玉帝坐在龍椅上，喃喃自語：「那其他神明呢？是不是也要復活呢……」
「若是如此……」
「陛下！」太上老君又站了出來，他問道：「若是魔族來犯，我們該如何分配防衛的力量呢？」
「你和地府人間的沒有談妥嗎？」玉帝頭疼道。
「回陛下，沒有。」太上老君斟酌著自己的言辭：「冥神大人出現……再加上那些代表根本就沒有共同抗敵的意思……」
「朕的意思是，與冥神和戰神協商。」玉帝道：「她們二位可是先天的神明，若是不為三界做些貢獻，恐怕……不合適吧？」
「陛下，此次魔族來犯，主戰場必定是在地府，我們要不要在地府那處增添人手，多派些天兵天將去？」
「視情況而定。魔族還沒有來。」玉帝站起身，探尋的眼神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他接著朗聲說道：「魔族還沒有來！眾卿不必慌張。不過是第一次第二次神魔大戰之後的又一次進犯罷了，我們既然可以擋得住他們一次兩次，就必然可以擋得住他們第三次。」
「魔族這種低劣的生物，根本就不配活著。」
眾仙家沉默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神魔大戰之所以勝利，那可都是神明們捨命換來的。每次戰爭都有神明隕落，難道這次，神族真的要滅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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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天庭問罪
又走過了一個轉彎, 視線變得開闊了起來。圓弧般的洞穴頂部中央懸著一個盒子, 在這個盒子的正下方，是一塊石頭。
這塊質地像是黑曜石一般的石頭被擺放在整個洞穴的正中央偏左，它通身黑色, 表面卻光潔無比。不知怎的，看著這塊石頭, 顏泠弦總覺得有些眼熟，她感覺自己似乎在哪裡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