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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哥說著,轉眼看向了我。
「我?」我是假的?聽他這麼說,我只覺得滑稽。
「不錯,」小張哥慢悠悠地說,「張家曾經有不少人假扮過你,你看張海客現在還頂著你的臉,還有很多照著你製作的面具,現在再去翻應該也是能找得到的。」
「誰要假扮我?假扮我有什麼好處?」我攤攤手。
「還能是誰?老大!老大你一定是擔心吳邪被打死所以中途扮成他的樣子對吧!」小張哥目光炯炯,似乎按捺不住想撲過來撕我的「面具」。
「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你再想想,」我嘆了口氣, 「如果是小哥扮成我,人數就不會有異常了,我們兩個可是能互相確認一起進入賽場的,你竟然還懷疑我?如果是真正的我出去,小哥扮成我留下,倒是能讓人數異常,可那樣我就拿不到麒麟竭了,同樣沒有用。」
小張哥想了想,勉強點了點頭,但臉上的神色頗有些失望。
我是沒有問題的,至少我自己可以確信這點。而且小張哥想漏了一件事,他確實是「認識」張海陸,但他和張海陸已經多年不見了,上次見面時,張海陸還很年輕,小張哥稱呼他為「一個小孩兒」,他的容貌是有改變的餘地的。因此,從技術層面上來講,用一張類似的面具,扮成張海陸,再故意接近小張哥,喚醒他的這段記憶,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張海陸。但是要做到這一點,必須也了解小張哥當年參加斗野的事情。
我之前就在想,如果只是自己混進來,沒有參賽身份的話,不管取得什麼名次,都不能拿到麒麟竭,那麼最有可能的目的自然是——外援。 能夠悄無聲息地隱藏自己的行蹤,「空空妙手」得到吊牌,尋機把吊牌交給他要幫助的人,再悄悄離場,豈不是完美的外援計劃?如果張海陸就是這樣一個外援的角色, 並且還是被其他人假扮的,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這裡會有誰能得到這樣的外援?小張哥當年參加完斗野回去,以他的性格少不了跟身邊的人吹噓七擒七縱張海陸的事,那時和他走得近的人是誰?蛇祖,還有……悶油瓶。
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這個時候,張海陸有些不安地站了起來:「你們繼續討論,我要去放個水。」
「我們一起。」我站了起來。
「放水還要一起?我又不是你們的俘虜,幹嘛盯著麼緊?」張海陸不滿道。
「別激動,人有三急,我也放水不行嗎?再說這裡除了我們,可還有兩個瘋子呢,多個人一起,安全啊。」我安撫道。
張海陸勉強點了點頭,我和他一同往林子裡走了一段,到了僻靜的地方,他自己找了個角落解開腰帶放水。我站在一邊,假裝也要放水的樣子,踮起腳,狀似無意地朝張海陸看了一眼。
張海陸瞬間警覺,驚恐地喊了一聲:「你看什麼!流氓!」
「我還什麼都沒看到呢。」我無奈道。
「流氓!」張海陸匆匆解決,提上褲子就往小張哥那裡跑,告狀似的嚷嚷著,「張海樓!你怎麼跟個流氓一起啊!他,他要偷看我!」
我揉了揉額角,心說應該不是他,小哥就算是再演技精湛,也沒必要演這麼一出吧。話說回來,我念書那時候和同學一起比大小、比尿程都是常有的事,後來上山下海的時候幾個老爺們兒時不時地就保不住衣服了,彼此都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想到這個張海陸反應這麼大。
等我走回去,正聽到小張哥對張海陸說道:「你可別瞎說啊,我怎麼和他在一起了?我可沒有,你說話注意著點兒,老大說不定就在我們身邊聽著呢。」
說著,小張哥抬頭,揚了揚眉,不懷好意地說道:「這種確認方法你都想得出來?我真是低估你的臉皮了,但確實,縮骨也改變不了那裡……怎麼樣,張海陸是不是?」
「我說了,我還沒看到呢,不過我猜應該不是。」我淡定地忽略掉張海陸的抗議和怒視,說道。
「那咱們也不能現場都脫了褲子給你辨認吧?」小張哥吹了聲口哨,「我覺得那個畫面可能有點不堪入目。」
「應該是我覺得不堪入目吧?」我冷靜地說, 「那樣衝擊力有點太大了,最起碼也得……一個一個去放水?」
張亭主被我倆的談話內容震到了,他瞪著眼睛看看小張哥又看看我,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顯然是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如此沒有下限。
許久沒說話的張千軍則是嘆了口氣,叫了我一聲:「吳邪。」
「怎麼?你也要去放水?」我看向張千軍。
「張千軍萬馬」的眼神裡帶了些無奈,再一次開口時,他的聲音就變了:「吳邪。」
「老大!」小張哥往他面前跳了一步,好險沒踩進火堆里,「還真的是你啊!」
我默默地捏了捏鼻樑,一臉雲淡風輕不以為意的樣子,其實我的心裡已經炸開鍋了。
我之前真沒想到這小子會易容成張千軍潛伏在我身邊,主要是因為我現在有一種莫名的自信,覺得此時悶油瓶就是再怎麼發揮張禿那時的影帝演技,我也不會輕易上當了。別的不說,自從我開始對悶油瓶的費洛蒙表現出敏感的識別能力,只要和他距離非常近的時候,我就能聞到他身上有一種很淡的氣味,我認為那是一種香味,但它不與任何屬於自然界或人工合成的香味類似,而是一種疏淡卻能讓我感到輕鬆、舒緩甚至愉悅的氣味。但是這幾天和張千軍的接觸中,並沒有聞到那個味道,所以我始終沒有過於懷疑他的來路。儘管在許多關鍵時刻,他都有不俗的表現,但他演得也真是太自然了!